分卷(119)(2 / 2)
算了算了。
她这种体虚到大学军训只能坐树荫小马扎的人, 怎么和那打小就站军姿的女人比呢。
笃, 笃,笃。
门被敲响。
穆雪衣打断脑子里的小插曲,很随意地倚着沙发边坐好, 进。
毫不意外,推开门的人,正是穆国丞。
穆雪衣忙装作惊讶的样子起身, 爸, 您找我?
穆国丞走过来坐下,示意穆雪衣也坐, 和你聊两句。
穆雪衣落座, 伸手向托盘,翻起那个刚刚擦好的杯子,倒好茶推到穆国丞面前。
是关于市中心那块地的事么?我已经拟好合同了,晚点发给您过目。
她很乖巧地说。
不急,穆国丞沉着脸, 我刚刚听你小妈说,你似乎有些事瞒着我。
穆雪衣:小妈?她轻笑,我和小妈又不熟,她能知道什么呢,怕是有什么误会。
穆国丞逼问:庄羽柔是不是和你提过阴阳合同的事?
小妈是这么和您说的?
穆雪衣眼底闪过一丝喑黯的讳莫如深,垂着眼,抿起唇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爸,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小妈说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毕竟她只是个才和您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您这么成熟的老总,怎么能这么草率地轻信别人?
见穆雪衣闪烁其词,穆国丞更相信祁宴所说,这事一定有鬼。
你小妈她犯不着骗我,穆国丞冷笑,你么,可就不一定了。
穆雪衣眨眨眼,很诚惶诚恐的样子,爸,我怎么敢骗您?我胆子那么小
穆国丞打断她: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所以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一天到晚,那点小心思只敢用在巴结内部高管上。
说罢,嗤笑一声,不堪大用的蠢东西。
沉默了几秒。
穆雪衣低下头,小声说:您多心了,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地里想私交几个副总和股东,穆国丞不留情面地戳穿了那层窗户纸,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就凭你,也想撼动我的位子?
我不敢。
再想要穆氏这份家业,也只能等我活够了让给你。你乖乖等着,这些就都是你的。你要是还耍你的小聪明,哪怕是一分钱的资产,你都别想落到。听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抱歉。谢谢您这次的宽恕。
穆国丞估摸着穆雪衣那个性子,如此提点一番,应该是不会再起风浪了。
话题一转,转到了这次的购地项目上。
市中心那块地,庄羽柔是不是提出,只要签阴阳合同,就可以压价到10亿?
问完,嗓音转低。
说实话。
穆雪衣绞着手指,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爸,这事不要再提了,是违法的。
穆国丞像是看三岁小孩一样看着穆雪衣,你还真是个新上任的初生犊子。违法?穆氏50%以上的利润都来自法律的灰色地带。你不会以为,企业里的所有账目都是真账吧?做生意,洗钱避税,再正常不过。你和我说违法?
我告诉你法是什么,法就是维护下层阶级秩序的一个工具。就像游乐场门口排队时拉起的横条一样,永远只用来框住没有资本的普通人,握着VIP门票的贵宾,早就从后门大摇大摆进去了。规则,只会压迫那些遵守规则的人。你是想被压迫么?
穆雪衣只轻轻说了四个字:
法大于天。
所以说你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穆国丞骂道,攀上了建邺白家,又攀上了讯云庄家,你还是做不成一件大事!
重重喘了口气。
这个项目你不要再负责了,转交到我手上来。
穆雪衣抬起眼,看向穆国丞,极轻地说:
爸,我最后再劝你一次。如此无法无天,迟早惹祸上身。
穆国丞都笑了,啧,我真是想不明白,我们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败类?你啊你,真是不如你姐的万分之一。
穆雪衣没再说话了。
穆国丞走时,勒令她把所有文件整理好,明天一早全部转交到董事长办公室。
穆雪衣说好的时候,微湿了眼眶。
砰。门被关上。
见人走了,穆雪衣用小指揩去眼角那假惺惺的泪,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已经变温的茶水,呷了一口。
唇角缓缓向两边撇了撇。
唉。
自以为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人,才是蠢东西吧。
穆氏公司里等着看穆雪衣笑话的人,这下可笑得开心了。
一夕之间,穆雪衣手里的所有权力都被架空,一切重大事项都绕开了她,给到她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比如说食堂要新招一个甜点师。
又比如说,公司门口草坪上的推草机要换新。
类似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倒是都由后勤部堆到了她的案头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总经理成空架子了。往那里一坐,比门口迎宾的花瓶还要更没用一点。
穆雪衣没事儿干,坐办公室里无聊,天天和葛薇浓下五子棋。
五子棋下烦了,就换扑克牌。
扑克牌打烦了,就换大富翁。
终于,连大富翁也玩倦了。
穆雪衣戳了戳葛薇浓,挑挑眉,今晚去你家打麻将?
葛薇浓:啊?
穆雪衣:好久没见可妮了,刚好,把阿月也叫上,咱们四位仙女凑桌麻将。
穆雪衣一说四位仙女四个字,葛薇浓就想起雪山荒屋门前的那副脑瘫对联。现在回忆起来,还挺有意思。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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