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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注意到葛薇浓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头疑惑地问:阿浓?

葛薇浓不知道该不该在白鹿停面前透露出她们和周枕月关系不错这件私事, 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给穆雪衣递了个眼色, 转身去柜台买冰粥了。

穆雪衣见葛薇浓在暗示自己看后面, 就回过头去看。

猝不及防。

对视上了周枕月的眼睛。

周枕月才走过大半个公园,额角有零星的汗珠。

茶白色的小西服外套被脱了下来,搭在小臂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软薄羊毛针织衫, 衬得她颀长又纤细。有两滴汗从下颌流到脖颈, 刚好埋入黑色领子中。

她的眼睛和衣服一样,黑白分明。

乌黑的瞳孔定定地看看穆雪衣。看了一会儿,又瞥向了穆雪衣身边的白鹿停。

片刻之后,又转了回来, 继续看着穆雪衣。

穆雪衣张了张嘴。

想叫一声阿月,但是碍于外人在,又不能开口。

周枕月收回了目光, 默默地走到柜台那边,站在葛薇浓身旁。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准备点单。

葛薇浓:要一份冰粥,加双份的芋圆。

服务员:好的,一份冰粥, 双份芋圆,已为您下单。

周枕月:我也要一份冰粥。

服务员:好的。

周枕月又慢慢地说:我的这份冰粥,不要芋圆。

把我的这份芋圆加到上一位客人的冰粥里吧。就当是, 我请的第三份。

葛薇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笑。

穆雪衣的眼尾抽搐了一下。

感受左腕上的手铐又沉了几分。

周枕月点完单,在穆雪衣旁边的圆桌落座,只留一个背影给穆雪衣。

没一会儿,冰粥端上来了。

三份叠加的芋圆和一份本身自带的芋圆堆在粥上面,累起了一座芋圆山。

穆雪衣盯着那份芋圆多到可怕的冰粥,又盯着周枕月的背,看了好一阵子。

她眨眨眼,扭头对正在吃冰淇淋的白鹿停说:

你吃完以后,我叫阿浓送你回你爸爸那儿,好么?

白鹿停把冰淇淋勺子探入冰粥碗,舀起一大勺芋圆塞进嘴里:好啊,反正今天这么晒,我也想早点回去

穆雪衣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公事还没办完。

行,白鹿停和穆雪衣的关系已经缓和了,所以告别时口头开了个小玩笑,再见咯,我的未婚妻姐姐。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除了白鹿停外的几个人都是一僵。

小艾战战兢兢地看向周枕月。

葛薇浓先是看了眼穆雪衣,又愣愣地转而看向周枕月。

穆雪衣攥紧了手杖,强压住情绪,看向葛薇浓,像是在隐隐咬着牙:

她吃完以后,马上,送她走。

葛薇浓:是。

穆雪衣起身,拄着手杖,迈着她所能及的最大步伐离开了。

白鹿停一边大口吃着冰粥,一边拿着手机刷微博看今天热搜上的八卦。

她只顾着吃眼前堆成山的芋圆,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阳伞下,周枕月机械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匙没有芋圆的冰粥,送入口中。

刺寒的冰渣,沙糯的红豆,酸甜的果干。

在嚼第三下的时候,不小心连着碎冰,咬破了舌侧。

满口血腥气。

做完所有的工作,穆雪衣累得窝在迈巴赫的后座上。

昨晚就睡了两个小时,一早起来做了早餐,也不敢再睡,就等着周枕月起床。从江边公寓出来,又是一整天的应酬和忙碌。

一闭眼就能睡着似的。

葛薇浓启动车子,轻声问穆雪衣:

送你回家?

不急。穆雪衣蜷在车窗边,声音都有些虚浮,今天是回不去了。

葛薇浓心领神会,嗯,确实得要去哄一哄周总。

穆雪衣嗫嚅:是要哄一哄。

穆雪衣靠着车窗小憩了十几分钟。

梦才做了个开头,就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也不知怎么回事,醒的那一瞬间,刚刚做的那一点短暂的梦,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穆雪衣接通手机,放在耳边,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倦意:

阿月,你忙完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在和谁睡觉?不含感情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穆雪衣无奈地弯起唇角,我说和阿浓,你信么?

她打开了免提,向前面的驾驶座伸了一些,阿浓,告诉她,我在和谁睡觉。

葛薇浓严肃地说:周董事长,我们在车里。

一句话说清楚她们的位置,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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