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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穆雪衣的脚还没有完全恢复。

如此,才给了她一个背起她的机会。

刚刚穆雪衣离开之后,那二十多分钟,周枕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待下来的。脑子里一团乱,乱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神经都锈住了,什么都无法思考。

追出来是本能。

包括看到穆雪衣扶着栏杆步履蹒跚的样子,说出我背你,也是本能。

穆雪衣的胳膊环在她的脖子上,她一垂眼,就能看见穆雪衣左手腕上泛着金属冷光的纯金手铐。

心一下子就定了。

这个给她生命赋予意义的人,就在她的背上,被紧紧地铐着。

再也不会离开她。

是我离不开她。

真的是我离不开她。

周枕月这么想着,心里又酸又甜。

她与一个人产生了如此深刻的羁绊,对她这种本该冷血的商人来说,其实不是一件好事。这会是她永远的软肋,她的一生都会对其臣服,为其左右。

可是,她的余生都会和这个人牢牢绑在一起,相伴,携手。

有人陪着走完的一生

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期待到周枕月恨不得给自己和穆雪衣戴上一个真正的手铐,一边铐着她的右手,一边铐着雪衣的左手。

她们十指相扣。

并肩而行。

再不分开。

穆雪衣在周枕月的背上,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微微摇晃,不由得想到了一年多以前在塌方迫停的村子里,周枕月也是这样背着她淌过水。

走到村口时,还送了她花椒和茴香两只小鸭子。

想到这里,穆雪衣小声问:

花椒和茴香,它们还好么?

周枕月从那些深远的思绪中回过神,将穆雪衣的问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瞬时涌出几分苦涩。

她关心鸭子,都不关心自己。

跟你有关系吗?

周枕月语气冷冷的。

穆雪衣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月,我毕竟离开了你两次,你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但我也想和你聊一聊,过去的一年,我

周枕月没有听完:你过去那年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

穆雪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穆雪衣,卖惨已经是过去那个弱小的你才会做的事了,周枕月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理智,你如今这么厉害,还和我卖惨,说不过去了吧。小穆总?

算了,穆雪衣抿着唇笑了笑,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回了江边公寓。

坐电梯时,穆雪衣主动从周枕月的背上下来。周枕月把手杖递给她,她拄着手杖站到电梯厢的最里面,贴墙站着。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穆雪衣主动开口:

我和沈怀星的婚约一直都没解除,我警告过她,但她还是很顽固。我会想办法尽快解除这个婚约的,你放心。

周枕月双臂交叉抱着,靠在电梯壁的另一侧,口是心非地冷笑:

你们不必非要解除婚约啊,你可以嫁给她。做她的妻子,做我的情人。前半夜和她睡觉,后半夜过来和我睡觉,做完以后你还可以和我讲讲,谁的技术更好一些。

周枕月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过分,穆雪衣总该要动怒了。

可穆雪衣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对周枕月的嘲讽一点也不生气。

她轻轻叹了叹,说:阿月,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这下轮到了周枕月语塞。

半晌,她逼着自己吐出一个听上去冷漠至极的:

对。

我有罪,穆雪衣抚摸着掌中手杖圆润的木质龙头,你想把我钉到耻辱柱上,我无话可说。你想要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她抬起眼,声音变轻了许多,只要你不嫌我脏,就好。

周枕月的十指瞬时收紧。

两只手都握成了拳。

回到了房间,周枕月遣走所有的保镖,和穆雪衣说了句:

今晚你别回去了。

穆雪衣明白她的意思,很自觉地走去了浴室,开始洗澡。

她洗完后,周枕月也去洗了澡。

热水从发顶淌至后背。

把她的理智,连着泡沫,一起冲走了。

洗完后,周枕月擦着头发进到卧室,压着不自觉加速的心跳,抬眼看去。

穆雪衣坐在床头偏左的位置,一条腿曲起,浴袍的衣摆被带了起来,露出两条修长瓷白的腿。不着一物。温润的台灯光没有任何阻碍地从大腿倾斜到脚踝。

她低着头,正在给右手戴手套。

她从不给人看自己的右手,就算马上要上床了,她也要戴手套。

周枕月觉得刺眼。

就像把右手装进手套里一样,穆雪衣把自己整个人装进了套子里。

谁也不给看,包括她周枕月。

周枕月关了灯,在一片黑暗中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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