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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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周枕月本来准备了一些老电影的光盘,也没有时间去看了。穆雪衣身体不好,还是得要早点入睡。

穆雪衣躺下后,和上次在穆家一样,抱住周枕月说:阿月,等我睡着了再走。

周枕月:我不走,今晚陪你睡。

穆雪衣:那你明天早上和葛薇浓撞见了怎么办?

周枕月:

不得不说,我在你身边,你确实降智得厉害。

周枕月也躺了下来,顺手关了床头灯,你明天一早找个借口,让她去给你端早餐什么的,我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么?

嗯穆雪衣窝在周枕月怀里,打了个哈欠,阿月就是比我聪明

周枕月见她困了,也就不再多聊什么,抚着她的背,与她一起入眠。

穆雪衣又做梦了。

她重生以来,夜夜都做前世的梦。

可今晚不同,梦一开始,她就身处在一个陌生却又有一点熟悉的地方。

天边是蟹壳青,没有日月,只有沉甸甸的乌云。

院子的角落,有几棵张牙舞爪的枯树,像是要吃人。

她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

这里是她曾经来过的疯人院。

她一回头,便措不及防地看见,穆如晴站在她的身后。

穆如晴对她笑:

妹妹,你终于也疯了。

她睁大眼睛,厉声反驳:

我没疯!

穆如晴笑意渐深。

你以为,在周枕月身边,披几天人皮,你就可以回到以前的你了?

穆雪衣后退了一小步,突然恍惚。

妹妹,你的手已经不干净了,你皮下的骨头已经变得太锋利了

穆如晴慢慢向她走来,身上的束缚衣发出细碎的金属扣子碰撞声。

你早晚有一天,也要进来这个地方。你是个疯子,我们穆家人,都是疯子

穆雪衣连连后退,可是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金属碰撞声。

像是医生的手术刀。

金属钳。

束缚衣。

她茫然地抬头,再次看向浑浊黑暗的天空。

她是已经跳进了深渊的人。

她是一个,不择手段,诡计多端,丧心病狂,的刽子手。

她是一个骨子里,已经发疯的

疯子。

没有底线的人,没有良知的人。

与疯子,别无不同。

可就在她要闭眼时,耳边又响起一个坚定且温柔的声音

雪衣。

雪衣,我就是你,最后的良知。

雪衣。

雪衣

穆雪衣喘着粗气,猛地睁开眼。

梦里的那一声声雪衣,和现实中耳边的一声声雪衣交叠在了一起。像是夹着细雪的风,才拂过冷杉寒松,吹入了她的耳廓。

清澈似冰,温柔似云。

周枕月按亮了台灯,把穆雪衣抱在怀里,抽了几叠纸巾,帮她擦去满头的汗。

雪衣,她捏了捏穆雪衣的耳垂,做噩梦了?

穆雪衣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发现嗓子又干又痛,刀割一样。

良久,她才哑着嗓子自言自语地低喃:我不是疯子。

梦里的执念,在意识半醒之间,无意地带入了现实。

乖。周枕月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你不疯。

穆雪衣听了,却笑了起来,笑得嘶哑难听。

呵呵呵

周枕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笑什么?

穆雪衣深深地看了周枕月一眼,裹着被子,转过头去蜷缩起来。

她的背影,看上去太过脆弱。像是一碰,就要碎掉了。

笑我傻。穆雪衣含着笑的声音轻轻响起:也笑你傻。

周枕月伸手环住穆雪衣的腰,温声说:我不觉得我傻。

穆雪衣沉默许久,才说:你现在抱着我,就是你做的最傻的事。

她的肩在轻轻颤抖。

我只是一个骗过你的骗子,一个发起疯来毁人一生的疯子。我这个人,没有一点点的好,之前唯一的一点好,就是足够软弱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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