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短暂的停顿后,语气里似乎带了一点哽咽:做我的支柱。
支柱。
周枕月听到这两个字,眼底郁结了三年的阴霾才终于散开。
终于。
她终于意识到,她是她的支柱了。
对不起,穆雪衣吸了一下鼻子,泪眼婆娑,我居然才想明白,全世界就只有阿月对我是最好的。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你问什么我都说,你教我骑自行车我也不怕你松手了,想要玩具问你要,想要小鸭子也问你要,买不起矿泉水也找你,如果家里又威胁我,我一定不一个人撑着了
她说到最后,哭腔已经遏抑不住了。
周枕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穆雪衣擦眼泪。以前她笑只是嘴巴在笑,可是现在,她连眉毛眼睛都是在微微笑着的。
你这个醋,没有白吃啊。
穆雪衣拿着纸巾按在眼睛上,忍着眼泪的样子又乖又可怜。
你刚刚说的这些话很好,比你写过的所有情书都要好。周枕月抿着唇上的伤口,在温暖的晨光里,睫毛都柔软得像早稻田,把你刚刚说的话写进今天的情书里,我可以给你加
穆雪衣拿下纸巾,眼睛因为略微睁大而显得圆圆的,加多少?
周枕月轻轻一笑:加10分吧。
真的?穆雪衣满足地破涕为笑,那我就有75分了?
周枕月挑了挑眉尾:75分就这么高兴了么?
穆雪衣连连点头。
周枕月笑意深了一点,拇指的指尖轻抚过茴香软绒绒的尾巴。
她以前一直以为,极度缺爱的人,一定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填满空虚的心。
可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的。至少,穆雪衣不是这样。
她好像只需要一点点的阳光,就能无比满足了.
午后吃过饭,周枕月带着穆雪衣在院子里学自行车,老爷子坐在花廊下边看报纸边煮茶。
周枕月站在草地里,白衬衫的袖子挽到胳膊肘后,袖子和衣摆上都沾了一些黑色的机油,是帮穆雪衣那辆粉色自行车卸辅轮时蹭到的。
她一手拎着扳手,一手拎着一只轮子,和穆雪衣说着保持平衡的一些技巧。
老爷子翻过一页报纸,哎哟了一声,故意扯起嗓子说:你小钱叔叔的儿子下个礼拜就要办婚礼咯,看看,报纸上都在说这事儿呢!
周枕月听老爷子这么说,笑了笑,没接话。
老爷子不死心,继续说:我下个礼拜去参加人家婚礼的时候,你小钱叔叔一定会问我:老周啊,你家孙女比我儿子还大两岁呢,结没结婚啊?你说说,我要怎么回答人家啊?
周枕月把手里的车轮扔在草地上,叹了口气,爷爷,我们有自己的进程,您不要总是催结婚的事。
老爷子合上报纸,不是我说你,人家相亲几个月就结婚了,你看看你,和雪丫头拖了多久了?你们五年前就认识了,这年关一过,可就六年了。你是准备从二十六岁活活拖到三十二岁啊?你拖得起,人家雪丫头愿意吗?
穆雪衣跨坐在自行车上,捏着刹车闸,说:我都听阿月的。
老爷子捋着胡子,气笑了:雪丫头,你别惯着她,你应该劝劝她。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我不是逼你们,只是时候到了,也该进一步了对不对?
周枕月:爷爷,您要是再提这个,我和雪衣就搬回江边公寓了。
老爷子撇嘴:行行行,我不说了。
穆雪衣抿了抿唇,无意识地掰着刹车闸。
周枕月看她不骑了,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穆雪衣抠着车把的一块小凸起,小声说:你好像很排斥结婚的事啊。
她本来想说,你好像很排斥和我结婚的事,但话说在嘴里,还是把和我两个字省去了。像是赌气一样。
周枕月用扳手敲了敲自行车的前杠杆,提醒道:穆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目前只有75分这件事?
她眯了眯眼,用更低的声音说:不要因为我破例给你加了10分,就得寸进尺。
穆雪衣:那如果我拿到100分了,你会愿意和我结婚么?
周枕月似是思索了一下,到时候再说。
穆雪衣弯了腰,趴在车把上,眉眼皱起来,你下午带我去一趟书店吧,我买一本中小学生作文集看一看好了。
周枕月用扳手敲了敲刹车闸,说:你先把自行车学会,今晚吃饭前要是能骑出去十米,我可以考虑给你加2分。
穆雪衣:才2分?加5分好不好?骑车比写情书难很多啊
周枕月:3分。
穆雪衣:5分吧?求你了,5分真的不算多!
周枕月:3分,再说下去1分都没有了。
穆雪衣:别啊阿月,要不我们各退一步,4分你觉得好不好?
周枕月:你以为是菜市场讲价吗?
穆雪衣:可是阿月
周老爷子拈起茶杯盖,吹去面上浮着的几片茶叶,看着周枕月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午后的阳光下,周枕月白色的衬衫被机油染得脏兮兮的,裤子也被车轮蹭上了污痕,唯独袖口的两枚虎睛石袖扣被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别在后腰干净的皮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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