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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
穆如晴把手腕上沾了雨水的表摘下来,语气慢悠悠的,像是警告:周氏和我们是对手,你最好心里有点数,和周氏的总裁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穆雪衣抬头看向穆如晴,眼底发红,既然不是什么好事,那当初你们为什么还要我去接近她?
穆如晴动作一顿,许久不说话。
眼看气氛凝重起来,林管家忙插嘴:大小姐,二小姐,何必为了个外人吵架呢?
穆如晴浅浅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你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蛰伏在周枕月身边两年是为了什么。怎么,不想在这个家安安稳稳地待下去了?
这样的威胁对死过一次的穆雪衣来说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她满不在意地答:随便吧,无所谓。
穆如晴看穆雪衣这个态度,皱起眉:你认真的?
穆雪衣:对。
穆如晴忍不住冷笑:真是可笑,你以为她经历过三年前那件事还会搭理你?别回头弄得在穆家待不下去,人家也不要你,两头不讨好,你连个安身之处都落不着。
穆雪衣:我不在乎。
穆如晴:那你在乎什么?
穆雪衣抬起眼,从今以后,我只在乎她。
穆雪衣换好鞋后就干脆利落地走了,门都没帮忙关,风裹着雨吹进来,湿了穆如晴一身。
穆如晴愣了一会儿,想起以前那个隐忍柔弱到从未和家人顶过一句嘴的穆雪衣,指着雨里那个坚定的背影,犹豫着问林管家:
她今天没喝酒吧?
离周宅不远的街拐角处,停着一辆雅黑色的宾利。车内主驾驶座上,助理小艾打着哈欠,问:
周总,你都在车上坐一个小时了,什么时候下车回家呀?
后排窗边坐着一个闭目休憩的成熟女人。昏暗的环境里,她的皮肤仍然透出冷薄的白,黑压压的睫毛仿佛被夜风吹弯的早稻田,幽雅地伏在下眼睑上。她虽在休息,但腰背还是习惯性地直挺,双臂端得也正,右手食指上有一枚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玉戒指。
那双半垂的眼微微一抬,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街道,淡淡地答:再等等。
得,再等等。
小艾又打了个哈欠。
之前周枕月偶尔也会回老宅,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其余时候都住公司附近的一处私用公寓。但自从发现那个穆家二小姐会来老宅门口守着之后,周枕月就天天都要回老宅一趟。
看上去好像是穆二小姐在等周总。
可实际上是周总在等穆二小姐吧。
不然,怎么那人迟到了一个小时,她们就在这街拐角傻傻地停了一个小时呢?
不一会儿,远处雨雾里模糊走来一人,漉湿的长发微卷,浅色的衬衫被雨紧在纤瘦的身上。
小艾一眼就认出那是穆家二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得太急,穆二小姐没有打伞,淋得浑身透湿,一边走一边打喷嚏,冻得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小艾听到后排的人坐起来了一点,下意识抬眼看向后视镜。
后视镜里,周枕月眉眼微微皱起,右手仿佛本能般握住了身边的一把折叠伞。
第 2 章
小艾盯着那只握住折叠伞的修长右手,看见它只是稍稍紧了紧,而后又松开了。
随即她听到那手的主人若无其事地说:开车。
是,周总。
小艾把车停到周宅门口,熄火以后麻利地拿了伞下车,绕到后排周枕月坐的那一侧帮她打开车门,小心地为周枕月撑起伞。
周枕月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目不斜视地向宅门走去。
小艾忍不住偷偷看向门口那个被淋得狼狈不堪的身影。穆雪衣也看见了她们,冻到伛偻的背都直起了一些,透着浓浓的雨雾也能看见她眼底亮起的光。
走近了,小艾关注着周枕月有没有驻足的意愿。可周枕月并不打算停留,脚步均匀而冷漠,一如往常。
三个人擦肩而过时,穆雪衣颤着嗓子唤了一声:
阿月。
周枕月没有理她,平视前方走着路,小艾紧跟着旁边帮她打伞。穆雪衣在雨里往前追了两步,又叫了两声阿月,第三声还卡在喉咙里时,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呵嚏!
周枕月忽然停了下来,眉尖一蹙。小艾忙停在她身后。
空气都凝成冰了。
周枕月回过头,看向在雨中淋到眼睛都睁不开的穆雪衣,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和她说了这一个月来的第一句话:
你想怎么样?
穆雪衣似乎没想到周枕月会愿意和自己说话,愣了好久。
她回过神后,忙结巴着说:
我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你、你最近还好吗?
周枕月看着穆雪衣的眼睛,半晌,戏谑地勾起唇角:你是特地来取笑我的?
穆雪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妥当。
三年前,因为自己拿走了那份机密文件,周氏遭受了异常严峻的重创。又因为自己的离开,周枕月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自己身为一个双重罪人,现在跑过来腆着脸问人家过得好不好,这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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