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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去做,顾银盼本来准备给季满庭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记季满庭的号码,正烦恼间,顾银盼突然想起来,她们压根不是普通人啊,于是顾银盼干脆以神魂传影,她手捏法诀,眼前便渐渐出现了一片虚影,是季满庭家中的景象,刚想说话,她愣住了。
房间中央放着一个木桶,木桶中盛满鲜血,而季满庭正泡在木桶之中。
受到窥视,季满庭居然没有立刻发现,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双眸赤红,如要滴血一般。
从季满庭的视角来看,顾银盼的虚影就在她的面前,呆呆地看着她。
季满庭忙道:别误会,这是鸭血!
此时她声音嘶哑,浑身沾满鲜血,眉间有一个通红的血色宝珠,散发出妖冶红光,令她看起来全然是个可怖的反派。
顾银盼迟疑两秒,道:丹阳谷的?
她微顿,又说:鸭血,你可真有点掉价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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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腓腓
这话说完,两人相顾无言,皆是沉默两秒。
片刻之后,她们默契地掠过了这个话题,季满庭若无其事地问:你突然过来,有什么事么?
被这么直接问,顾银盼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扭捏道:额,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
对着别人的面承认喜欢某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顾银盼踟蹰许久,季满庭就贴心道:那就先结束施法,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太合适,要是不着急,我明天就去找你。
顾银盼想了想,觉得也确实不着急,便说:好,明天再说。
她断了神魂传影,竟然觉得施法联系还有点不习惯,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自己说季满庭是丹阳谷的,对方并没有否认。
那么说,不出意外,想必就是丹阳谷的了。
那么说来,是魔道之人没错了。
虽然这会儿修真界对正魔没有太在意了,不过毕竟过去也正魔有别了上千年,大家还是有些约定俗成,好比说丹阳谷属于魔道分支,开派已有三千年,特点便是以鲜血为引修行施法,谷主无求魔君是目前魔道的第一人,因此丹阳谷也理所当然为魔道魁首,那么说来,季满庭果然来还是挺有来头的。
顾银盼又回忆了一下丹阳谷还有谁比较有名,依稀能想起一位千魔道君,一位昭明魔君,然而都不算太熟,于是还是猜不出季满庭是谁。
想到季满庭早就猜出自己是谁,顾银盼难免心里有点不平衡,不过用我比较有名来安慰自己,于是心情也不算太糟。
只是,季满庭竟然是魔道的,顾银盼确实是没太看出来。
诚然正道魔道都有奇葩,不过大多是魔道众人给顾银盼的印象都是阴郁而邪恶的,季满庭这样的,先前还没有见过。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要怎么开口像季满庭询问唐九容的事。
这立刻就占据了顾银盼的全部心神,令她抱着被子苦思冥想起来。
这天晚上对尚飞花来说也是个不眠之夜,她失眠的原因显然比顾银盼要复杂许多,一来她要担忧明天是不是能成功找到她要找的人,二来苏轻雪的反应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她并不喜欢和她有亲密的关系,为何早上也没有对她冷眼相待,还和自己一起出门闲逛,可若是她不讨厌,又为什么要哭呢
苏轻雪落泪的样子在这个晚上反复在尚飞花脑海中回放,在不断地回忆之中尚飞花感受到了苏轻雪的痛苦,这令尚飞花也不自觉的心脏抽痛,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苏轻雪的痛苦确实与自己有关,那她就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她给苏轻雪打了好几个电话,苏轻雪都没有接,她有些担心,又发了几条短信,大约就是你在哪我错了对不起之类的内容,如此不知不觉,天色亮起来,到了和薛仁信约定的八点。
尚飞花提早十五分钟来到酒店楼下,却看见苏轻雪坐在酒店外面的花坛边缘,正望着天空发呆。
尚飞花连忙出来,走到苏轻雪面前便问:你在这多久了?
苏轻雪面色苍白,发丝上凝着露水,尚飞花面露凝重,猜测苏轻雪或许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
苏轻雪道:没多久。
尚飞花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衣袖擦掉了苏轻雪脸上的露水,又用手掌暖着对方冰冷的脸颊,半晌,道:为什么不进去。
这次苏轻雪没躲,仰头看着她,双眸映着晨光,像是细碎的湖波,尚飞花看不出对方眼中的情绪,只想,对方似乎并不讨厌自己,自己内心有所纠结而已。
既然她不知道纠结为了何事,干脆便直接问出来,尚飞花问:你到底怎么想呢?
苏轻雪想说实话,但话语堵在喉咙口,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若是说出口,对方应该有个一直想念的人,结局会是什么呢?
尚飞花会不会反而更迫切地想知道对方是谁?会不会反而更快地离开自己呢?
何况,这件事,又该怎么说出口呢?
苏轻雪抿嘴摇头,几乎又要流泪,只是硬生生忍住,眼泪积聚在眼眶,如一层薄薄的冰凝,尚飞花心软了,道:你既然不想说你怎么想,那你就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苏轻雪咬着嘴唇,发现尚飞花不仅不是个傻子,而且聪明的有点过分了。
她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直接说希望尚飞花怎么做,于是在尚飞花问出这句话之后,才恍然大悟的发觉,她确实有所期待。
她期待着尚飞花永远如此,期待着对方能不要恢复记忆,期待着对方能永远做自己的尚飞花。
这想法是如此自私,苏轻雪觉得自己应该说不出口,却不知为何开口道:你很想恢复记忆么?
尚飞花微愣,迟疑地点头。
苏轻雪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恢复记忆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们就永远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尚飞花立刻说:怎么会。
可她本能地皱眉,因为本能地发现,这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苏轻雪又想起尚飞花呼唤阿许的样子,情难自禁之时叫出的名字,怎么会是简单的印记,她当时昏昏沉沉,事后却觉得那画面越发清晰,她想起尚飞花的表情,那模样说不上来有何处不同,但确实又不同,苏轻雪思索了一晚,不得不承认,那或许才是尚飞花真正的样子。
对方一定是个,和自己所看见的十分不同的人。
一想到眼前的尚飞花会消失,苏轻雪痛苦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昨晚翻来覆去地想,有时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立刻结束这样奇怪的感情比较好,有时又觉得可以将尚飞花一直留在身边,但想到后者,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这样做,于是心乱如麻,这期间她又想起那晚的旖旎,她不得不承认那十分的快乐,大约是她成长到如今,最快乐幸福的时光,但这快乐幸福是如此的脆弱,像是早春的薄冰一般,经不起一丝一毫地倾轧。
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确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坐了多久,却没想到尚飞花一句话,她便说出了她真正想要的选择。
她希望这幸福能够延长,哪怕知道这只是薄冰而已。
或许有一天,尚飞花还是恢复了记忆,但那就是那时的事了,或许那时的她,也已经不是眼前的人。
苏轻雪轻声道:现在的生活,你觉得不好么?
尚飞花拧眉思索,发现也说不上好或不好,她对此并没有概念,但是若只说一种即时的感想,她只能说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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