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2 / 2)
可是年轻夫妇已经变了脸色,道:你怎么说话的?
黎安瑜就不说话了,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银盼重新叫了份盒饭,在进食之中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不过只快乐了几分钟,她又不快乐了,旁边的小孩开始叫嚷,因为距离很近,让她很受干扰。
此时唐九容已经吃完了饭,就对顾银盼说:我们换个位置。
顾银盼觉得只是吵闹,好像也没什么,就说不用了。
过了一会儿,小孩果然不叫嚷了他们开始在车厢追逐打闹。
很快有人不满:家长怎么不管一下!
这句话激起了年轻夫妇的责任心,男人起来去追孩子,追了两圈,没有追到,反而让场面更混乱了一点。
顾银盼心里厌烦,现在又不能睡觉,便让唐九容拿出平板,让她看视频。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两道目光,转过头去,看见两个小孩正盯着她,一脸希冀。
妈妈见他们安静,一脸欣慰道:姐姐在看什么呢,想和姐姐一起看么?那要说什么?
想说什么?顾银盼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小孩子们便说:可以借我看看么姐姐?
虽然是问句,但看上去应该没有疑问,因为已经伸手来抢了。
唐九容暗道不好,正想出面解决,却听见顾银盼低声说了句滚。
这声音并没有很高,也没有很凶狠,大概只有唐九容和两个小孩听到了,可是不知为何,小孩们脸色刷地发白,然后瞬间大哭起来。
顾银盼收回了带着震慑的目光,她敢保证,这份震慑能让他们做两个星期的恶梦。
但是谁叫他们来烦自己的,想当年,她还是他们那地方家长用来吓小孩的妖怪呢。
小孩无缘无故大哭,这对年轻父母只好来哄,但是问来问去,也问不出来到底为什么哭,他们用怀疑的目光在顾银盼和唐九容身上打转,顾银盼和唐九容当作没看见,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设备。
刚才的事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于是虽然怀疑也没办法,只好抱起小孩,想要止住他们的哭声。
或许是高铁开始变速,有可能是刚才刚拖过的车厢地板有些太滑,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在听到嘭嘭两声之后,顾银盼抬起头来,看见这对夫妻,双双滑倒在了地上,哀哀叫起疼来。
这未免太凑巧了,乔中羽小声地问渺渺:是银盼做的么?
渺渺摇了摇头:她应该没做什么。
那么只是凑巧,还是
乔中羽想起来,那女生刚才说过的话接下来一天,要小心点啊。
黎安瑜看见那对夫妻双双摔倒,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很疼啊。她刚刚摔过,所以知道。
她并不幸灾乐祸,反而愁结满肠。
她今年刚二十岁,大三,要是让她给自己过去的人生做个总结的话,她只能说倒霉这件事,她已经习惯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记事就开始倒霉,所以没有所谓决定一切的第一件事。
总之从记事开始,她就经常碰到各种各样的倒霉事,买的笔芯总是断掉,彩笔里面缺斤少两,分给她的书格外的破,至于掉钱被撞,更是家常便饭。
直到初一那年,只是过个马路,无辜的她居然被抢劫犯抓住做了人质,就连父母也觉得这倒霉是种问题,需要去看看了。
这之后,就仿遍了各处的名家大师,庙宇神殿,只不过每次都并不觉得有什么效果,直到到了高二那年,学校组织春游,去某个新建的景区爬山,那景区里有个庙宇,当地人都说很准,黎安瑜习惯了见个迷信的东西就要拜一拜,便比她的同伴都要诚心地拜了这个神,在心中默念:我叫黎安瑜,我希望自己能不要那么倒霉了。
那天晚上,黎安瑜做了个梦。
一只巨大的长着四对翅膀的鸟在天空中盘旋,它长长的尾羽像是斑斓的锦缎,煽动翅膀的时候,似乎有金色光芒闪烁,只是它很安静,并没有鸣叫,只是盘旋了几天,然后飞向了远方。
黎安瑜醒来,想,这有点像是凤凰。
接下来几天准确说来的话,有一个星期,黎安瑜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倒霉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回到了学校,不过为了确定不是错觉,几个月后的暑假她又来到了这里。
她再次诚心祈祷,再次看见神鸟,然后这次不倒霉了两个星期。
这是她碰到的,最灵的神!
虽然有时限,但毕竟是个希望,黎安瑜时不时便来祭拜一次,给出更多的供奉,希望能管更长的时间,然而时间最多也只延长到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黎安瑜还是会倒霉。
而上一次过去,是半年之前。
那天,她在祈祷中忍不住抱怨道:自己的倒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无论如何都好不了么?只想做个普通人,都不行么?
那天晚上,神鸟盘旋几圈后,开口说话了。
它说:你是怎么回事?我存在了八百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黎安瑜:听起来怎么好像也是,抱怨?
神鸟又道:我这次给你下了最重的咒,如果还是没用,我也没办法了,你就不要来找我了。
黎安瑜刚想说话,就突然醒了过来,透过民宿的玻璃窗,只看见外面月亮很圆,似乎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黎安瑜心里并不平静,她有不妙的预感。
两个月后,预感成真了,这一次,不但她开始倒霉,连造成她倒霉的人,也开始倒霉了。
要是本来说她还只是有病,现在已经变成了传染病。
这令她很快众叛亲离,朋友拒绝和她交往,她爸妈都看着她叹气道:我们准备生个二胎。连学校的猫看见她都绕道!
心理压力极大之下她去看心理医生,结果测出了个精神病医生说她有被害妄想症
黎安瑜以精神病为由办了休学,再次前往这个小镇,她没有责怪神灵的意思,只是希望神灵能再给她一个机会如果真的没办法,她愿意就在这个小镇隐居算了。
她想起半年前对方对她说的话,对方说这是最重的咒。
大概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是她的内心意外的平静,她现在想起梦中那巨大的神鸟,觉得神鸟反而是她生命中最让她亲切的东西,神话中不是有那种成为神侍的人么,她也想去试试,她倒霉的那么特别,说不定是天选之人?
想到这,她苦笑了一下,为自己还能有幽默感这件事感到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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