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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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眉思索道:公主见过我娘亲?不该啊,年纪对不上。

没见过就不能仰慕了吗?贺兰堇淡淡笑道,在我们北雍,多少女子羡慕驰骋疆场的儿郎,想与他们一般纵马四方。我们北雍不同你们东承,并不约束女子冠以贞洁之名,相反,部落与部落之间进行交易时,女人反而是最好置换的东西,甚至子承父妻、孙继爷妾都是常有的事。我是北雍第一美人,会唱歌、跳舞、骑射,更会许多女人不会的东西,但那又有什么用?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枚稍显昂贵的货币罢了。也所以我来到了这儿。

楚栖虽不熟悉北雍的风土人情,但也多少听说了解过,比承国确实糟糕不少,只好同情地看着她:那来到承国,对公主来说也许还算得上是不错的选择?

是啊贺兰堇轻声道,我小时候就常听人说,承国有个女将军,帮他们皇帝打拼天下、镇守北方,还挑到了十数年不变心的如意郎君,这又该是多好的命啊。

没想到北雍的八卦群众也不少,楚栖想,他靠着门扉,轻轻笑了笑:我娘亲她能成,是因为先帝当年白手起家,手里头没兵,最艰难的时候什么人都要,哪管是不是妇孺。如今太平安定,自然是出不了第二个了至于其他,该享的福一刻也没多享到,也算不上什么好命。既然承国对公主来说不是一个坏去处,那希望公主今后能够高兴,陛下也会

他刚提到柳戟月,便见贺兰堇神色忽变,眼底闪过一丝惧怕,只好讪讪收了声。

陛下?我听闻世子与陛下关系非同一般,可与我说说,交代些爱好么?

楚栖尴尬极了:都是造谣!公主还是自行去问吧。

我问?我问有什么用,保不准哪天就死在宫里了。贺兰堇目光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我是想问世子的爱好,说不定哪天陛下睹物思人,对我下手也轻点。

柳戟月,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这么造孽!退一万步讲,就是真要动北雍来使,也该将自己摘的清清楚楚吧!现在可好,自己安慰也不是,解释也不是。

楚栖越想越气虚,又发觉不知不觉中,贺兰堇竟向他靠了过来,当下警铃大作,连退数步,甚至将将退到墙角。

当我知道仰慕的顾将军与痴情的敬王育有一子时,就一直期待着与世子的见面。那日你从怪物手中救出我,我便知道,我没有看错。贺兰堇笑得勉强,世子,我并无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入宫前最后的一点放肆,将话挑明了,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楚栖无奈道:公主,你是没遗憾了,我是要死了,别说你我如今是绝无可能,就是时间再退回三五月

楚栖话音霎时一顿,若是退回到三五月前,他还没有重遇这坑人的造星系统,还在南地乐得逍遥的时候,倒也不是全无可能。但他眼光很挑,一见钟情多半是不可能了,又一心想搞事业,好像还没遇到过令他动心的人。

虽然博爱是真的。

但真的没有吧!

幸好月娥公主没有追问,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便死心般呼了口气,退开两步,重又扬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好,世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了,只是我是外族人,将要入宫却确实甚么都不清楚,侍奉陛下的人又不会来主动告诉我。世子,听闻你在摘星宫住过一段时日,还请指点一二,毕竟我今后,也是要侍奉陛下的人。

楚栖见她态度剧变,却真挚诚恳,不像作伪,似乎确实放下了那点不切实际的念想,便也不好拒绝,简单挑了点他知道的事情。

陛下不能闻见浓重的水气,雨天会不舒服,喘不上气,要下雨前快速哄他睡着比较好。若是一直下着,便叫人在殿里点上熏香,他最喜欢今宵月的味道。

他一天要喝三盏药,都是很苦的味道,但一天不能落下,否则效力会不好。别看他喝起来眉也不皱,但很其实心里很是郁躁,这时候多说些甜话,或者逗他笑一笑,他能展眉好久。

陛下午时喝完药必须眯一会儿,不然下午没精神,但要陪着才睡得着,稍微走开一会儿都会醒,醒了还乱发起床气。不闹脾气,但会三连质问,去哪儿了?、走多久了?、没朕准许不准乱走知道吗?,嗐,我老觉得他在装睡。

他特别喜欢把政事扔敬王头上,还喜欢专挑别人批判敬王的奏折出来研读,骂的不好的还要边看边批评,骂的好就把优秀词句圈出来默背都是惯的,不能惯。我们陛下其实很勤政的,就是需要一点督促,再这么惯下去哦,对,后宫不能干政,那这条当我没说吧。

陛下冬日容易受风寒,一定要注意保暖,自己从外头进去,先把寒气散了,再把手心搓热。他常年手脚冰凉,拿你的手捂应该也会很常见。不过现在可能不一定了,因为我听人说他老揣着只雪兔,大概有暖手的地方。他是比较喜欢兔子,但也不要太刻意去养,我怕宫里又成兔窝了。

楚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说得口干舌燥,到最后也没去管月娥公主记住了几条,只见时候不早,她穿上斗篷,就在贺兰漪的护卫下离开了。

楚栖目送他们远去,莫名其妙地想,即便月娥公主知道了这些,又去照做,难道柳戟月就会喜欢她了吗?

他倏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他觉得自己潜意识里的答案十分笃定柳戟月根本不会为之所动。那他刚才说那一大长串是为了什么?不是想帮贺兰堇得到圣宠所以在提建议吗?可得到圣宠这个前提在他心里就是否定的,那么那些建议根本算不上建议,那算是什么?

炫耀?

喂!

楚栖悚然一惊,慌忙转过头,只见是澜凝冰拍了他一肩膀。

你看什么呢?澜凝冰凑过去,远处是贺兰氏两人离去的身影,他顿时兴趣全无,你不会看上人家公主了吧,盯这么仔细?

楚栖瞬间放松了心神:我看上贺兰漪的概率都比这大。

嘁,脑子有病的人才会看上他。澜凝冰蒙着黑绫愣是都能表现出翻白眼的姿态,你和公主俩人孤男寡女聊什么呢这么久?

聊陛下。

聊皇帝?!澜凝冰夸张地大喊,不会是她对你一通告白发觉打到了棉花上,另起话题让你找补些能有助于她吸引皇帝的秘诀吧?

楚栖震惊地盯着他,嘶,这你都能知道?你刚扒门缝上了吧?!

我用扒门缝?澜凝冰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再强调一遍,哥哥看人很准的,她一进来一转眼珠我就看出她心里那根箭头指着谁了,再一动脑子可不全猜到了。

楚栖忽然对他有些敬畏,有点想把他蒙眼的黑绫扯下来研究一番,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澜凝冰正颜厉色:我还看出,他们姓贺兰的都不是好东西。

楚栖:他顿时失去了兴趣。

真的!澜凝冰强调,今天贺兰漪来找我,都没和我对骂上几句,十分的心不在焉,公主一找他他便走了,嗯?寻常有这么容易就滚?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是不是没被骂够所以不舒服?楚栖真是服了,走走走,我带你去鸿胪寺,趁贺兰堇还没入宫,让她认一认大嫂,否则你嫌人家来了就走,都没认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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