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 2)
哦?我倒也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刺客是何许人也。
罗冀说话语气阴恻恻的渗人,又大步一跨,猛然踏上了戏台,单指抵在刀柄上,逐渐逼近着楚栖。
几个青黎卫也欲旋身飞踏上来,但罗冀带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拦住了他们,电光石火间交手数招。他们人数占优,青黎卫又不知怎地,似都有伤在身,短时间内无人突破防线。
而另一边,澜凝冰见此情形,很是焦急,却也只能倚在柱旁喘息,帮不上忙。
楚栖客套笑着看向目光阴森的罗冀,面上淡定轻松,心里却直在打突。
他虽觉得罗冀不可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怎么样,但交谈之间,罗冀多半听出他已从广嵩口中了解了当年之事。
广嵩既自诩是罗冀手下第一能人,一定为他处理过许多无法拿到台面上细讲的丑事。诸如在南地追杀他、苍所说的陷害严武贞谋逆、也许还有澜定雪之死无论哪个都牵扯众多,只是愿不愿意细究的差别罢了。
若还有什么极不利的把柄,楚栖也摸不准罗冀会不会在这时候气急败坏,干脆拉他垫背。
罗冀已离他极近了,宽刀刀刃也闪过一丝锋芒。
他微微低头,与楚栖平视,在他耳边低语:小瞧你了,敬世子。
楚栖心思一动,低声反问:是指当年我居然逃脱了你手下的追杀?
罗冀呵声冷笑:靠楚静忠的手下罢了。本来这次他突然离京,我还以为机会来了。结果反而搭上了人。
他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阴狠:算他好计谋。
?楚栖微微一怔,直觉他好像搞错了什么。
这好像没楚静忠什么事吧?非要说的话也是因为皇帝来了,你自己翻车不要怨别人。
只是罗冀言语之间,似乎对他的存在依旧不屑,也并没有预想的那般跳脚,仿佛即便事情败露,他也不必多么慌张。
楚栖之前与澜凝冰分析过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但那时只猜测了澜定雪的事,此时还加上了追杀楚栖与严武贞的冤案,他却仍旧这般肆无忌惮,可见觉得自己的官位有多稳固。
楚栖在心里自嘲地笑笑。
正在这时候,地底忽然有点些许动静。
楚栖反应最快,立即向旁边挪了两步,原先他站立的地方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动弹不得的人被扔了出来。
是面目狰狞,昏迷不醒的广嵩。
罗冀脸色骤变,铮的一声拔刀在手,无端开启的罅隙中又再度翻腾出一个霁青人影。
凌飞渡在空中转身,平稳落下,膝盖死死压在广嵩腰脊处,单手束缚住他,另只手环缠链鞭,挡住了落下的刀锋,黑色蒙面外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平静又冰冷地看了眼罗冀。
罗冀极难引人察觉地抽了抽脸皮,倒将宽刀收了回去。
凌飞渡偏过头,朝入口的方向垂首行礼。
柳戟月缓慢从中走出。
顷刻间,风光楼内再无争斗,而是乌压跪满了人,齐声道:参见陛下。
楚栖右腹箭镞仍在,不好行礼,柳戟月也最先示意他免礼,而后朝众人道:平身。
他在地底走了许久,耗了一个多时辰,又受火/药震动之灾,身上倒并不凌乱,没怎么风尘仆仆。但他一向神色和善,不显君主威严,此刻反而笑了笑:好热闹啊。
他看向罗冀:太尉怎在这儿?
罗冀不卑不亢:与万岁同个理由。
哦?柳戟月扬声道,也是来捉刺客的?
是,罗冀道,犬子敏锐,发现有人易容成他手下羽林卫的模样,心怀不轨跟入风光楼,故告知臣前来捉拿。
楚栖不忍直视地瞟了眼忽然被点名、茫然无措、恨不得直言与我无关的罗纵,心想罗冀这真是贼喊捉贼。
原来如此。柳戟月笑道,朕却是在敬王离京时被提醒的,他告诉朕,主人走了,阴沟里的老鼠难免跑出来分食,要小心注意。这不,还真捉到一只。
罗冀也笑了,但楚栖注意到,他盘玩核桃的手瞬时一顿,甚至隐隐发力,很是像在忍耐心火。
和楚静忠的仇怨还真挺大,楚栖想。
罗冀道:捉老鼠这种事,交给臣就行了,何必劳动万岁?况且风光楼内诡异怪诞,设了无数阵法机关,怕只怕也是个老鼠窝啊。
楚栖心道,你会不会说话。虽将此地比作老鼠窝是反踩了楚静忠一脚,可这些青黎卫同样也效命于皇帝啊。
柳戟月却不觉有异,反而宽慰道:难为太尉有心了,只是来晚了一步,这小老鼠已被逮住,那老鼠窝也全然被摧毁了,可谓两全其美。
他略微侧头,示意凌飞渡带上广嵩,自己则走到楚栖身侧,端详了一眼他的伤处,轻声说了句小心,便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
罗冀仍不死心:此人混入羽林卫中,是罗纵失职,也是臣失职。不如万岁将他交予臣,臣定然审问出幕后指使。
柳戟月眼中笑意更深,他行至罗冀身侧,淡淡开了口,似叮嘱,又似警醒:太尉,不要太贪心了。
然后便向风光楼外走去。
凌飞渡拎起广嵩,随后跟上,几个青黎卫却在转眼间消失了人影。罗纵看了眼自家父亲手中震碎的官帽核桃,竟也没有说什么话,便带着自己的人手追随皇帝去了。
楚栖僵硬地缩在柳戟月怀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直到被放上马车,他才小声道:多谢陛下,那个,澜凝冰
话音未落,澜凝冰就被丢了进来。
那一丢其实手法有点重,特别是对于对待一个伤患而言,楚栖瞟见车帘外凌飞渡的身影一闪而过,心想莫非是他扔的?
但他来不及多管这些,他发现澜凝冰状态有些不对,便首先检查了系统提示的两处:手指、面颊。
指腹处有几条醒目的割伤,但手指头没事,看起来并不严重,右颊处倒有一条很深的刀痕,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让楚栖十分紧张。
宫里有药,应当不会留疤。
楚栖回首看去,却见柳戟月颇显倦意地侧撑着头,分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笑道:就对他这么在意?
楚栖心道,他会紧张,一方面是人道主义关怀,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的造星任务。但他又忽然想到,他和澜凝冰能有幸与皇帝同乘,恐怕还是柳戟月特别的默许。
于是他笑了笑:臣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然而这时候,澜凝冰却咳嗽着抬起了头:咳,咳不想看见我,就让我下去好了惺惺作态什么!
楚栖:你特么又在作什么?
柳戟月低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敲了敲边沿。车轮也不停下,只见一条链鞭哗地钻入马车,缠在澜凝冰腰上将他卷了出去,霎时间,空气中只余下作死之人的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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