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2 / 2)
显而易见,这个问题,很废话。
陶星纯往后退了一步,关着灯,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出他的轮廓,但,这倒是比直面他,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她本是应该惊讶或者心虚的,不过现在,脑子更趋近于空白。
从一进来,程潜便发现角落里露出一双惴惴不安的鞋子,而那双休闲鞋的主人,真是隔着布料都能看出来,那蠢蠢欲动流露出的做贼心虚感。
而且,她估计还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显眼到他都快觉得,她是不是真的会把人当瞎子,所以总是会做一些低智商的事情。
陶星纯以为,依照程潜的个性,应该直接掀开窗帘来拆穿她。
而他却没有。
“我是进来找东西的。”
她沉了一口气,回答道。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东,东西找到了,我要走了。”
黑黑的卧室,看不见那个人,好像是会比较踏实一点儿,但她不知道,关着灯,做的事其实比开着灯,要多得多得多。
因为下一秒,令人错不及防,肩膀被人按住,直接被抵在了墙上,“咣当”一声,突如其来,来不及反应,她的脊背亦跟着一顿。
“程潜!”
陶星纯很慌张地叫了出来。
“你——干什么——”
她的额头又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肢体语言极度不自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她觉得他好像离她很近,但是,她看不见,所以应该,应该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得近。
“这么喜欢躲,怎么不躲久一点?”
清冷的气息若有若无,有点低沉,有点沙哑,忽远忽近,陶星纯将身体紧紧贴着墙面。
“深更半夜来我的卧室找东西,你确定这个理由会比较容易被人接受?”
他的语气略有点不屑一顾。
“还有,谁告诉你,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又可以随便出去?”
完了完了,他生气了。
不知道是生早晨的气,还是生她不经过他同意进他卧室的气。
总之,不管是生哪门子的气,陶星纯知道,他横竖是要一口气找自己算账了。
“我…。”
她不知要说些什么好,总觉得他一定是在盯着自己看,所以即便是一片黑暗,也忍不住别过脸去,却又觉得,好像哪个角度,都逃脱不了那仿佛可以将人一眼就看穿的锋芒。
“是你自己说我可以收拾行李走人了,我本来是想早点理完早点离开,不过发现我的复习资料不见了,所以…才来你这边找的!”
“这样啊…”
他的语气轻飘飘。
“对,就是这样。”
陶星纯抬了抬脖子。
程潜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力道更大了。
她纯挣脱不掉,索性质问道,“程潜,你是不是想说话不算话?”
这次他觉得有几分好笑,“说话不算话?我貌似没有承诺过你什么。”
“你是没有,不过你忘了,白天你要我写辞职报告。”
“是噢?”
看来,真的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嗯,不得已当爱豆对家的助理,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哪怕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附近,也不能去看一眼,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委屈的事情了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程潜垂着下颌,竟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错,我反悔了。”
反、悔、了。
一字一顿。
“谁要你不走得干脆利落一些,还非要大晚上来我的卧室,非要在我面前刷刷存在感。”程潜“啧啧”两声,故作为难,“怎么办,我好像又有点不平衡了。”
“毕竟你给我打工的这一段时间,我给你的待遇还算不错,可你却拿着我们工作室的工资去给路非明应援,又造谣我和沈悠然有一腿,你说,这种行为,是不是很白眼狼?”
“反正在你眼里,我又不是什么大度善良的人,确实是要好好计较一下,才对得起你所谓的‘奸诈阴险’、‘无耻狡猾’、‘横行霸道’.”
程潜将这些话统统说得很轻描淡写,而陶星纯却听得直冒冷汗。
他他他又想做什么?
揍揍揍揍她一顿?还是不给她开实习证明不给工资不给学分?
“要你走的时候你不走,不要你留你偏要留,还主动送上门来,所以现在没有那么容易了,有意见?”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骨节,很硬,很疼。
陶星纯咬牙切齿地揉了揉,唔!他这个人,就是在耍无赖。
她刚才说得明明白白了,是进他卧室找东西的,就这样,还被他扭曲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主动送上门来”。
算她倒霉,被抓住了也不能怎么着,做了亏心事也没办法理直气壮。
“明明连两个月的实习时间都没有到,凭什么又要给你学分又要给你工资,凭一份辞职报告?陶星纯,你心中的程潜应该不会有这么好说话的,对吧?”
陶星纯理应是要急得跳脚的,但她很反常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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