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有药,你吃不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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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问过吗?

她的眉头因为疑惑皱得更深了,绞尽脑汁地搜刮了一下自己贫瘠的记忆里。

好吧,她想起来了,他确实问过。

而当时她的回答是,不认识,然后在他不怎么相信的眼神之下,又很勉强地补充了一句,算是认识。

因为他是个明星,而且还在网上骂过他来着。

那一会儿程潜听完,便没有再说什么了,陶星纯还松了口气呢。

可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他是那个意思?

难怪当时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满意,当然,她本来就觉得他这个人,奇怪又阴沉,刁钻又难搞,不满意应该是很正常的。

可他们两个,原来早就见过。

“程潜,不是我记忆不好,其实我一直记得五年前的事,只不过,因为天色太晚,小巷子又黑,我没有看清楚你的脸。更何况,你戴着口罩,所以我基本上什么都没看清。”

而且那天的场面太混乱,巷口摇摇欲坠的路灯,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美工刀,血迹,还有偷偷跟踪她的王宏杰,混乱得她只觉得恐惧害怕,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办法有条有理地记住那么多。

陶星纯说得很认真。

这个解释在程潜听来,好像确实是要比“过去太久记不大清”更能接受一点。

“算了,勉强原谅。”

她撇撇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要你原谅。”

“就,就算不记得了,那又怎么样嗷!谁规定我必须要记得你啊。”

陶星纯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傲娇是病,得治。”

五年前,明明还怯生生地在他面前求助,“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被人“追杀”到无处可逃的地步,又是黑口罩黑衣服黑帽子,和个亡命天涯的凶徒没有什么区别,可她却也咬咬牙,很心软地带他一起躲进了那栋旧旧的小楼。

五年后,倒是变得像一个凶巴巴的刺猬了。

虽然程潜到后来也才渐渐明白,是初中的校园霸凌使得她对异性都保持警惕,她不喜欢和男孩子交朋友,也不喜欢有男孩子来追她。

她拒绝,远离,甚至是厌恶,这是一种后天培养的敌意,尤其是,像程潜这样,光芒耀眼,极度张扬的男人。

陶星纯所信任的,除了爸爸爷爷,只有一个路非明,那是赖以支撑着走过慢慢高中的爱豆,是信念,是初衷,是信仰。

很难被改变。

可程潜却偏偏打破她那一层堡垒,以一种飞扬跋扈的姿态,进入了她的世界,并且不给任何理由。

陶星纯仍然是嘴硬的,她从鼻腔发出“嗤”的一声,“切,我有病,你有药啊?”

傲娇什么的,她自己怎么完全没有觉得呢?

别人都不觉得她傲娇,只有程潜。

哦也对,她对别人都挺好的,就是对程潜不好,总是生气,还总是凶凶地瞪他,谁要他总是故意惹她生气,越生气,他嘴角的笑容便越明朗。

人家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就从来不做这些讨人厌的事,男生什么的,真的太烦了。

不对,那不是傲娇,是她讨厌他。

“如果说,我有药,你吃不吃?”

没有开灯,虽然是一片黑暗,可陶星纯仍然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笑着的,而且是饶有兴致的似笑非笑,就是平时那种特别欠揍的表情,平时看她出糗,气急败坏的春风得意。

哼。

“你先把你的药拿出来再说。”

哔哔哔,就他有嘴叨叨叨。

“好啊。”

他的姿态慵懒。

拿就拿,别后悔。

下一秒,程潜将窗帘拉开,冗长的月色透过落地窗,很浅薄地洒下几寸淡光,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如粼粼波光一般。

一瞬间,卧室里面注入了那么零星半点的光芒,黑暗仿佛褪去了一层。

雾沉沉的稠云遮住那轮不算太明亮的月,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今夜的天气不大好,很黑很暗,只剩下那似有若无的风,略过沙沙柏油马路。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吹起了程潜t恤的衣摆,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皆顺着一个方向——那就是风的方向。

陶星纯好像没有了心脏,她抬头,眼睛里全都是他的模样。

干净的轮廓,清秀的线条,精致的五官,似墨水,又似黑与白这两种至纯至净的颜料,洒在了他的身上,勾勒出薄薄的衣料,和平直的肩膀。

她恍惚,出神,甚至觉得,那些在课上反复鉴赏的名画,大地不过如此了。

乌黑的瞳孔映衬着那头同样乌黑且柔顺的发,他将她低在墙上,浅浅的眸子折射出她的影子,双肩被人桎梏住,力道不是不重,就好像要把她钉牢一样。

挣脱不开,也没有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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