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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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竹陵仙君吸了吸鼻子,心道,眼前人果真是云栖仙尊不假。

仙界都道云栖仙尊最是悲悯苍生,公允正直,一派的仙风道骨好榜样。可只有离得近的几位清楚

云栖仙尊极是护短。

且只护那孽障徒儿的短。

不讲道理,没有原则,踏破底线。

仙尊这魂尚未补齐,已能看出是原来的配方。

只是,护短护到这个地步,可这三四百年来,他终是对白衡从未动情。下界历劫时,姻缘树上不曾结绳。回归仙位,三生石上未有刻字。

秋冥仙尊,从不曾爱过任何人。

包括白衡。

如今被困在这水月秘境里,还不知会生得多少变数。竹陵仙君面色复杂地瞥了眼云栖仙尊,只盼着他能顺利地从此地脱身。

那白衡就是仙界的灾祸,更是云栖仙尊的劫难。偏偏当事人半点不自知。

一个神魂残缺,一个意识混乱。

按照百年前二人性子来推算,还不知会搞成个什么场面。

皇帝一夜醒来时,方才四更天还未亮,心口狂跳着难以平息。

是他。

师尊师尊难道

心口本是郁结成淤,顷刻间尽数散开,他紧紧握着那白缨铃赤足翻身踏至窗阁边,看着那一轮皎皎高悬的明月,发白的指骨下悬着朱色系带,掌心下悬着的白缨铃在夜风里仿佛感受到什么,叮铃叮铃地不断响着。

元衡渡了一丝法力往铃上追根,那法力借着月光成型,袅袅然往北方指去。

北方。

莫非是,潼关。

同片夜空明月下,境北潼关一望千里,恰逢秋深雪落,枯木似骨。

云栖垫脚如雀,止步于枝桠上。那一木逢春生芽,一小树的芳菲繁花在数十里死气邪怨里分外扎眼。

这便是,十三年前他封印火螭的地方。二十万冤魂聚于山坳不散,加之元衡对周边的屠杀,以至于这片山头每隔几年就要起山火,灼尽千百生灵。

竹陵上仙仿佛知道他想做什么:仙尊且慢!

怎的。

仙尊可是忘了,此乃秘境之中。仙尊如今残魂未全,强行渡化这百里怨念怕是会有损神魂,不若等出镜时

不若等出镜时,让始作俑者魔君白衡自己承担这怨念反噬。

放任天道轮回来清算吧。竹陵上仙换了个说法。

不必,区区渡化术法,不至于损至神魂。云栖十指相交于胸口结印,双足点地凌空而起,绿意芳菲在他足尖撤离的瞬间芳菲落尽,一地残花。

风卷起落花轻扫他衣袂,激起地下怨念肆虐,乌云聚拢蔽月,青黑阴风戗面。

脚下泥土泛起淡淡的腥气,隐隐可听刺耳的怨恨哭诉,令人发憷。竹陵上仙飞升七千年都是在天界养老,没怎么见过此等场面,被那二十万冤魂吵得脑门疼。

可云栖好像未受什么影响。

脚下花瓣凝成一根长针,往地心扎去,隐没在焦黑的泥土里。

渐渐青葱的绿芽冒出头来,山头雪水融了,汇成细流蜿蜒而下。

十指拉开,手心符篆成型,一符化形化千百张,四下窜去,镇在百里内的山川树木上,激得山河一震。

一时间,云卷云舒,月光初现。

哀嚎声终于慢慢散去。

竹陵只差拍手称快仙尊牛批!

仙尊法力像是已经恢复了二三成了,小仙感怀天恩。竹陵捏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碎步跟上云栖,仙尊接下来是要去东都皇城吗。

嗯?我去那儿做什么。

竹陵上仙旧事重提:小仙不是说过吗,须得杀了

云栖脚步停滞,答非所问:白衡这名字,是我取的吧,煞是好听。

元衡这名字,也深得我心。云栖捏着下巴垂眸,清淡然道,周而复始,与天争衡。

从名字就能看出,那是个好孩子呢。是不是呀,竹陵。

额是,是的吧。

不去东都了。不管是在境内,还是现世,我相信他都能过好这一生。你说要待到他秘境中身死,我们才能破镜,那不若便在这秘境里呆够一个甲子吧。

一,一个甲子?!

竹陵惊了。

可仙尊不像是说笑,嘴角还噙着几分温润的笑意,同他打着商量,待到他寿终正寝,我们便出去,如何。

怕是不妥。竹陵上仙作了一礼,恭敬然道,一则,这元衡原本在秘境中□□凡胎,被仙尊改了命格。这寿终究竟何时为终怕是没了准头。二则,九离仙尊让我带话给您,若是三日内,仙尊未能破镜,那本尊便端了那水月秘境。

啊这。

竹陵趁热打铁,想着云栖仙尊怕是还不没想起九离仙尊此人,补充道:若是九离仙尊出手,事情就麻烦了。他是天界战神,与白衡魔君向来不对付,仙尊慎重!

天界一日,人间一年。无妨。还有三年呢。

仙尊有所不知,这秘境是造在忘川河上,并非人界。

哦,没关系,那也有三个月呢。我想想办法。

偏是此时,一阵地动山摇。云栖脸色微变,听到从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怒吼。怨念被驱散,封印阵法效果也跟着削弱了些,眼看着那火螭又要破土而出。

竹陵上仙登时便拽着云栖仙尊飞升掠向高空,一张血盆大口破土而出,直吞下刚刚他们所站立的那片泥土。

臂带手腕翻转以法力画出圆锁,往下扣去,却也只封住那畜生片刻。

云栖皱眉,竹陵上仙一边将他扯开,躲过那畜生一尾扫荡,一边喊道:仙尊,快快祭出却湮剑!

双手合一缓缓拉开,掌心噼里啪啦聚起刺目明光。

光芒映着他漆黑的眼眸,瞳中清泉凝冰。

剑方祭出,手握剑柄还未往下劈,忽的一道毁天灭地的掌风掀翻了手中长剑,气浪冲天地横扫而去,叮地一声,剑身没入不远处山坳里,震碎半山的花岗岩。

火螭寻了契机,正要一口妖火喷出,却见谁一身玄衣从天而降一脚踢过那畜生的头,将它半边下颚骨踢碎,一翻灵力激荡,妖兽哀嚎着一时间趴在地上没能起来。

云栖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被死死扣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师尊。

成年版的元衡身形颀长,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云栖忍着手腕疼,微笑道:阿衡,你弄疼我了。

元衡一怔,手上松了些许。见云栖立刻要抽出,复而握紧,眼底翻滚着薄红: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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