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2 / 2)
许清菡的脑子里混乱一片,带着无奈带着心酸带着失落失望还有心碎,被他挟持下了马车。
“跟你的人说,就说你见着故人要出门叙叙旧,让他们不要管你。”
他的声音再次在她耳旁响了起来,那把匕首也悄悄的离开了脖颈,来到了腰旁。
尖锐的匕尖抵在腰上,很疼,她觉得可能流血了。
浑浑噩噩的按他的吩咐说了话,并没有引起她的人怀疑。毕竟这里是州衙,谁会想到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里惹事?
他低着头走在她的侧后方,那把匕首隐藏的很好,她的手下们都未注意到这把匕首,都以为她确实遇到了故人。
拐角转个弯,便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陈辰终于松了口气。
皱着眉借着月亮看了已失魂落魄的许清菡一眼,想了想后从怀里掏出了两块手帕。
这是她曾为他绑伤口的手帕,他一直留着,与这把匕首一样从不离身。
如今这两块手帕的用处变了,不再是绑伤口,而是用来堵原主人的嘴。
虽然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今晚宵禁,难免会碰上巡街的捕快,到时万一被喊出声可就麻烦了。
他可不想在已经逃出来的情况下再与她同归于尽,毕竟无论是谁,自己的命总是最金贵的。
虽然很想现在就质问她,我舍身为你,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毕竟现在还在州衙旁,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才是。
可去哪里呢?
他一时半会拿不出答案,只能边走边想了。
将许清菡的嘴巴堵了起来,发现这样好像不太保险,因为手帕终究太小太薄,舌头一推便掉了。
可这会又没其它物事来辅助。
想了想后,他用匕首在自己身上的衣裳上割了几块布条,当成绳子把她的嘴巴给绑起来。
如此就推不掉手帕了。
当然,还有手,这也是一定要绑的。
既然做绑匪,就得做专业些。
一番忙活后,他已经衣衫褴褛。
走吧,他推了许清菡一把,她便踉踉跄跄的走了起来。
今晚来时并未骑黑电,而是与三牛步行来的,因为黑电得留在家里给小伙伴们备用。
也不知用到没有。
先回一趟酒楼看看黑电还在不在,否则没有马又能走多远?
离开文州……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在没有想好对策之前,文州肯定不能留了。至于要去哪里,他暂时还未想好,总归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于出城,他觉得东城门应该仍未关,毕竟城外死了那么多人,捕快们肯定会来来去去查验。
如今他对文州城已经很熟悉,所以专挑一些阴森的小巷子走,如此才能不会被巡街的捕快发现。
“得要走快些。”在穿过一条街、惊险的躲过两个捕快、再次隐入一条巷子时,他轻轻自言自语着,
再不抓紧时间,等会就会被发现许清菡失踪,到时肯定会疑心到他的身上,若是出不了城可就麻烦了。
他毫不怀疑亲妹子被绑架后,许恪要将他这个绑架犯大卸八块的决心。
跑吧!
他拉着许清菡飞奔起来。
许清菡被他扯得很难受。
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堵着,而且还是一个弱女子,哪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可陈辰不会管这些,一心逃命的他只想着尽快赶到店里然后尽快出城。
至于怜香惜玉……谁会怜惜一个想要置你于死地的蛇蝎心肠的女人?哪怕他喜欢她也不会。
没过多久许清菡便已支持不住,晃了两下后扑通一声滑倒了。
幸好陈辰一直拉着她,否则这一摔可是不轻。
然而在拉起来后,许清菡却是双膝一软,再次倒了下去,随即喉头呜咽起来,拼命摇着头。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两只脚。
她穿着一双绣花鞋,陈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然后皱眉问道:“脚扭了?”
许清菡点头。
“很疼?”
再次点头。
“不能走了?”
仍是点头。
陈辰蹲在地上,重重一拍脑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时间要紧啊,不能再耽误了。
一把抱起她,横抱着跑了起来。
避嫌?
对别的女人肯定会避嫌,可对她还避个啥嫌?都打算要你的命了,还在乎这等玩意儿?
而且他又不是没抱过她。
他是抱过她的,许清菡记得当初在山洞里时,便是亿抱着自己出的山洞。
再次被他抱,可却已是时移事易,记忆中的一切美好都已被现实狠狠击碎。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委屈的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他已褴褛的衣襟。
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
终于进了酒楼,陈辰进了后院看了一眼,发现黑电还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刘小满仍未回来,显然躲在外面了,不到天明不会回来的。
借着月色给刘小满留了张纸条,否则刘小满发现他失踪肯定会坏事。
一切搞定,又拿了些钱放在身上,然后便将许清菡抱上了马,接着他也跳上了马。
城门如他所料,并未关,城门口也有几个黑影在看守。
不管了,冲出去!
重重一夹马肚,黑电一声长嘶,在寂静的夜里很是高亢。
“快让开,马惊了……”陈辰一路大吼着冲出了城,徒留那几个目瞪口呆的看城门之人。
……
黑电停了下来,陈辰悲哀看了一眼四下。
远方的山、身后的城、空无一人的官道,还有月色下的茫茫远方。
天苍苍野茫茫,这里没有我爹娘。
往哪去呢?
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处?
难道只能浪迹天涯做那过街老鼠吗?
而且浪迹天涯……她怎么办?
带着是累赘、放了也不行、杀了更非他愿。
想了好一会,他驾着黑电再次跑了起来。
还是先回曲里躲起来吧,毕竟那里进可攻退可守,因为酒楼的局面才好转,他还不想就此放弃,还得挣扎一下。
还有很多未展的抱负等着实现呢。
实在不行,就去吐蕃?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时间。
子夜十二点,新的一天已经来到。
双手握着缰绳,两只胳膊夹着许清菡的腰,驾着黑电在子夜空无一人的官道上风驰电掣。
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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