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2 / 2)
最致命的就是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游牧所带来的补给和数万人的消耗有缺口。也就是他需要外部输送的粮食才能养活手下数万部众和战马。
曾经有属下劝他北上漠北以避晋军锋芒,这个建议他觉得荒唐至极。在这漠南之地生存都困难,更何况去气候更加寒冷与干燥的漠北之地。而且那漠北之地也不是无主之地,鲜卑人已经占据了那里。否决这个建议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刘渊依旧是以汉室后裔自居,兵入长安,定鼎中原才是他的志向所在。无论出于生存的理由还是完成他志向的理由,他都必须南下主动出击了。
永宁四年的秋天,秋高马肥,粮食待收之时,刘渊终于率数万铁骑主力南下进犯关中,并让石勒带着最为精锐的羯部铁骑向晋阳方向攻击,试图吸引住晋军的骑兵主力。
坐镇晋阳的司马遹并没有上当,除令各郡县坚守城池外,又令散布于各处的骑兵部队向关中方向集结。最终两方骑兵主力在关中平原的北部边缘处遭遇了。五千王庭重骑,八千拐子马对阵伪汉的三万骑兵,一万步卒。
晋军的重装骑兵们排成相距十仗的两道五里“长墙”排山倒海般向对方压去。八千拐子马也在左右两翼向滚滚而来的匈奴骑队兜抄而去。伪汉的匈奴军也以传统的大纵深骑阵开始向前冲刺,后方跟着一万步卒……
此战之激烈,日月为之变色。无数尸体倒落在骑枪,斩马刀,标枪,箭矢还有铁蹄之下。其中一具是刘渊的尸体,他的手指依旧向南指着长安方向,表示他并不甘心未酬的壮志。当然,其余随他而行的匈奴贵族也尽丧命于此役。
冲向晋阳的石勒眼看晋军没有上当,带着五千羯人铁骑突然转个弯,向南而下,他试图去他认为空虚的并州南部五郡大肆劫掠一番,甚至可能的话,还可以从太行陉道进入冀州这富庶之地。至于后勤补给,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一路上即使劫不到粮食,也有大量的“两脚羊”可供猎杀。
但是他自认为天下无敌的羯人铁骑却折戟在几千名长弓手的飞羽之下。在上党郡的一个盆地中,埋伏在四周山坡上的长弓手对这些羯人骑兵展开精准射杀。石勒甚至都没看清这些几百步之外弓手的面貌,和数千羯人骑士一起陆续倒在对方又准又狠的重箭之下。只个别羯骑冲上山坡,但却被挡在长弓手阵地前的拒马所挡,而后被拒马后的步卒用成排长枪捅杀。
刘渊留在漠南的残部推选他的义子刘曜继承了他的王位。刘曜将国号改为赵,重新奉匈奴之冒顿单于为祖先,呼韩邪为先王。此举表明了他回归草原的意图。但是这个后赵也没存在多久,永宁五年的夏天,后赵匈奴被鲜卑所灭,匈奴也成了永久的历史名词。
东线战场,夏越将战线推至到訾水(鸭绿江)南岸,辽东的晋军也开始大举反攻。高句丽处于两线作战的局面。永宁五年的秋天,高句丽的都城丸都城被攻陷。高句丽的王族和族人北走靺鞨。
至此,晋王朝内忧外患基本都被解决掉,避免了永嘉丧乱,五胡乱华的惨剧。司马遹完成了这个时代的基本历史使命。但有一些他之前时代做过的事,在这一个时空中却没去做。比如更改儒家学说的统治地位,以现代的民族观取代儒家的天下观等。理由很简单,晋朝是窃取汉室而来,如何再复以汉为国号,并将国家概念置于自己皇权之上。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这个时代他所剩余的寿命中,他积极削弱士族高门的势力,削弱奴婢制度,扶持工商农阶层等。对外则是频繁出兵塞北,深入鲜卑利亚腹地,不断削弱鲜卑人的实力。他不敢再做的更多,在儒家熏陶过千年后的这个时代,在北方蛮夷觊觎中原的时期,进行深刻的社会变革比商周末期这样的白纸时代要困难的多。
所以剩余的时间里,他大都是陪着皇后王婷安享人生。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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