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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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她避开身边人探究的眼神。

玄素的目光杯少女白皙透红的肌肤所吸引,又倏忽移开了目光,“既然如此,那……”

“我需要养伤,这个地方不错,我想多住几天。”绮月打断了他的话,抢先说道。

她依旧是偏开脑袋不去看他,只是那越发发烫的耳根却透露了少女难得的心事。

“好。”玄素放软了声音,只做不知,“我要先去探望一下师兄,等会儿我叫个人来领着你四处转转也好。山中清净,你的身体确实应该好生休养了。”

“嗯。”少女的尾音上扬,娇俏而骄傲,“我今日累了不想走动,就在这里等着好了,你快去快回。”

玄素无奈摇头,却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宠溺的笑容来。

觉察到身边的人的步履声渐远了些许,绮月这才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嗯对,为了养伤,才没有其他的原因。

绮月重重地闭上了眼,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

一会儿是玄素毫不犹豫地为她一句话锄开了师父的坟,一面是他屡次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在面对她的时候那种真诚与不顾一切,让她有些动容,也有些诧异。

“施主……”小和尚空寂从院门的夹缝中探出一个小脑瓜来,水灵的眼睛滴溜溜地瞧着她,“玄素师叔让我给您安排下这几日的住处……”

“什么住处?”绮月微微扬起下颌,眯着眼瞧他,“我就住这里就好了,你不用另麻烦了。倒是麻烦小师傅帮我打桶热水来沐浴,这一路颠簸腰酸背痛的。”

“啊?”空寂瞪大了眼睛,“可是这里是玄素师叔住的地方!”

“我知道啊。”绮月微微弯下腰,明亮的眼睛眨巴着看着面前惊掉下巴的小和尚,“我,就是要和你的玄素师父,住一起!”

纵山河颠倒,日月倾颓,但千年的南离古寺,依旧矗立在高耸入云的山峦之间。

“门口那几株小树你可看到了,今年好歹是发了芽儿。”南离寺主持无垠是与玄素同辈,年纪却比玄素长了不少,胡须已花白,气色倒是依旧不错,看起来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意思。

两人相对而坐,矮桌上摆着两只白玉色的茶盏,边上的吊炉里渐渐有沸水滚起。

无垠用吊钩将水壶拎起,搁在一边的灶上。另一手取来手边湿软温热的白布,轻轻将双手在上头沓干净了,然后开始沏茶。

“师弟没有注意。”玄素道,“那时我离开地匆忙,还望师兄赎罪。”

“以前你在寺里的时候,为那几颗树苗整日操碎了心,如今你却已然全然不再放在心上了。”无垠的声音平缓而悠长。

他将壶中的茶水倒入杯中,细密的水流如同一根长长的丝线,连接水的两端,看似平稳有序,可谁都知道它可能在下一秒便断绝。

“那日你本应参加第二日的开山大典,这可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事情,为何一夜之间竟连夜下山,去往黑沙?”无垠道。

“玄素师叔最近就像被妖怪迷了心窍一样。”空寂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绮月,又赶忙收回,小声嘟囔着,“之前莫名其妙连夜跑去什么黑什么沙的鬼地方,现在又带个……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绮月耳目灵敏,小和尚小声的嘀咕统统落入她的耳中。她本只作没听见,可听到后半句,却是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黑沙?”

空寂看了她一眼,晃了晃小脑袋:“我才不要告诉你呢。”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个女子说要和他最最崇拜的玄素师叔住一起呢!

“你要是不说,我就……”绮月猛地凑近了他,四目相对。

她的眉眼间分明带笑,可落在空寂的眼中,只觉得绮月就像是师父和他说的,会吃人的妖怪。

绮月见他害怕得紧,忍不住逗弄,便伸出双手长开五爪,作势真的要吃掉他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空寂嗷呜一声抱住脑袋蹲下身,“玄素师叔有一天突然很奇怪,大病了一场,病还没好就连夜下山去了一个什么沙的城,连第二天的开山大典都没参加。”

南离山的开山大典招揽天下香客,也是每五年一次的收徒大会,玄素作为南离山住持的师弟,辈分极高,门下又无弟子,自然是必定要在的。

“是黑沙城吗?”绮月问道。

小和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哎对对,就是黑沙城!”

玄素回到院中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站在梧桐树下。少女微微弯着腰,眉眼弯弯,唇间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们在做什么?”

绮月歪着脑袋看过来,就像是刚遇见时的模样,看起来温软可爱,目光清亮。

“玄素,你这个小师侄一点都不听话。”她笑着道。

“你才不听话!”空寂急的恨不得蹦起来,泪汪汪地一溜烟地小跑到玄素的身边,一把抱住玄素的腿,“玄素师叔,这个女妖怪,她要吃了我!”

绮月忍俊不禁,憋笑憋得辛苦,玄素也无可奈何。

“好了,你们俩还没用饭吧。”玄素道,“空寂,你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空寂眨巴着眼,小声问:“……哪个房间呀?”

“当然是客房!”玄素被他闹得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空寂的脑瓜,“你在想什么呢。”

可怜小和尚羞红了脸,匆匆忙忙就去帮忙收拾客房,刚离开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女子的笑声,脸颊更烫了些。

玄素看向绮月,她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梧桐树身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蛋绯红,看起来倒是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你倒是刚来就欺负他。”玄素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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