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遮前程(1 / 2)
奔行许久,形骸忽感脑中麻痒万分,犹如无数蚂蚁乱爬乱动,又见平原上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绿烟。
狱万道:“咱们已近疯魔院。”
利歌说道:“小心,这绿烟会令亡者发疯,变作疯魔,只怕也能将生者变作嗜杀之徒。”
形骸不禁一凛,道:“难怪周围杳无人烟。”
秽留却反而气势高涨,道:“咱们就此杀进去!”
利歌道:“你怎地忘了慧彼明所言?咱们唯一的优势,便在于行动隐秘,敌人未必知道咱们到来。”
秽留道:“妇人之见,定然高明不到哪儿去,岂能不知变通,照本宣科?”
形骸滚落马鞍,道:“休要啰嗦,咱们暗中行事。”
秽留哼了一声,满脸不快,就仿佛心愿未得满足的王孙贵族一般。
四人轻手轻脚,快步行进,约二十里地后,凭高眺望,在一盆地中得见那疯魔院废墟。
即使眼前唯有断壁残垣、幽石冷木,仍可想象当年此处的宏伟崇高,其断裂的立柱高约十丈,其上雕刻精美,历经万年时光而未毁。墙壁好似黑云,遮住大片视线,壁画已经瞧不清了,但古老而奇异的气息油然而生。此处的殿堂、塔楼,数目规模绝不逊于海法神道教,由于当年拜登与尸首法王的大战,已被摧毁了七七八八。而地上陈列无数尸骨,另有浩浩荡荡的疯魔灵飘荡在空中。
狱万故伎重演,又唤来疯魔灵魂魄,遮掩四人行踪。此地疯魔灵成千上万,无处不在,且各个儿形貌奇特,脑袋腐烂得不成样子,一张嘴,露出残缺的尖牙,更是令人惊骇。
秽留左看看,右瞧瞧,心中厌恶,好生恶心,骂骂咧咧道:“本公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早知如此,情愿在上头扫荡街头,也绝不会来到这鬼地方。”
说话间,他一扭头,见一疯魔灵就在近处。那长满脓疮的脸几乎凑到自己鼻尖,双方四目相对,那疯魔灵神色麻木,丝毫不动。秽留死瞪着这疯魔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形骸、利歌、狱万立时察觉,狱万传声说道:“切不可理它!”
那疯魔灵忽然打了个颤,脸上脓血滴落到秽留铠甲上。秽留大怒,一剑劈出,将这疯魔灵斩成肉酱,它临死前尖叫了一声。
形骸怒道:“你为何出手?”
秽留冷冷道:“我最爱惜这铠甲,岂容这杂碎弄脏?”
此地疯魔灵极为机警,刹那间察觉不对,朝此一窝蜂冲来,狱万怒喝道:“秽留,回去再算账!”霎时散去了魂魄伪装。
秽留笑道:“算就算,谁怕谁?”巨剑往地上一插,周身十丈内寒冰冻土,随后,地底升起众多僵尸,他高呼道:“孩儿们,替我杀了这群疯鬼!”众僵尸一跳一跳,向众疯魔灵迎去。
此地疯魔灵比上界更悍勇不少,且空气中充斥着疯魔毒气,四人运功甚是不便,但饶是如此,形骸等仍能抵敌得过,并不如何艰难。可落到这般地步,哪怕髓行等人再如何迟钝,也必然知道形骸他们已然找上了门。
狱万高举锁链,转了数圈,往前一砸,那锁链大如狂龙巨蛇,势如翻江倒海,击毁数十个疯魔灵,余势不息,继续朝前飞行,只见一疯魔灵双掌一拍,令锁链缓了下来,随后,另有五、六个疯魔灵从旁跃出,合力令锁链停下。这些疯魔灵模样清醒,似是醒魔灵。众醒魔灵抓住锁链,一齐运功,与狱万僵持住了,同时,狱万背后,大量疯魔灵发动猛攻,来势凶恶。
形骸使出梦魇玄功,一分为六,冥虎剑刺向众醒魔灵。醒魔灵中剑后连声惨叫,狱万暴喝一声,锁链压下,将一众醒魔灵全数压成肉饼,随后再转动锁链,令得四周疯魔灵一起死绝。
四人边战边退,聚在一处,秽留骂道:“他妈的,怎地如此之多?这得杀到猴年马月?”
形骸愤愤道:“还不是你这混账坏事?”
狱万道:“若青阳教的赶来,坐收渔翁之利,咱们即使杀绝了此地疯魔,也唯有死路一条。”
秽留一想,确实如此,道:“唯有分散了,两人留下,引开疯魔灵,另两人去找髓行那婆娘!”
形骸道:“我与利歌去,你二人留守。”
秽留道:“放屁,为何不是我与狱万去,你二人守着?这等大功,为何要让给你俩?”
利歌皱眉道:“唯有我知道髓行在疯魔院何处,可我信不过你,为何要与你同行?”
秽留劈出数道寒气,令疯魔灵攻势变缓,他忙道:“利歌,咱们同为冥灯护法王,才是同僚,应当齐心协力,同心同德,这孟行海可是外人。”此人倒也识时务,既然有求于利歌,语气显得十分友善。
利歌道:“不行,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秽留道:“那就别讨价还价,就我和你怎样?”
狱万吼道:“秽留,你这杂碎,怎地这么多计较?大帝若不在了,功劳又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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