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过一生(1 / 2)
孟轻呓绕着道观走了一圈,皱眉道:“当真难看丑陋,污人双眼。这道观建在混沌离水之上,非但未善用此地风水,反而糟蹋了龙脉,难怪沦落到这般境地。”
白雪儿只觉这话说到她心坎里,欢喜异常,道:“师娘说得对,这道观不是住人之处。”
形骸道:“不过稍稍修缮,倒还可以将就。”
马炽烈也道:“老子我住了许久,倒还不差。“
孟轻呓命众人走到道观外头,念起咒语,就地画圈,突然间,地面巨震,房屋剧烈摇晃,纷纷倒塌,白雪儿吓得赶忙躲到形骸身后,不一会儿,烟尘飞扬,这道观已沦为一片废墟。
马炽烈道:“你这婆娘怎地如此野蛮,一上来便拆了老子的新家。”
孟轻呓笑道:“不拆这破屋,怎能造鸿钧逝水?”说罢施展道法,招来数十个第一层妖魔充当苦力,将碎石木材搬下山。形骸与马炽烈被她使唤,也不得闲着,一人背负数千斤重物朝山下走,马炽烈道:“你找谁不好,偏找这母老虎当老婆,我月舞者里头的那个安佳丫头呢?她不比这婆娘温柔百倍?”
形骸摇头道:“安佳如何能与梦儿相提并论?”
将土木堆放一处,重新攀上搬物,川卉等三人返回后,看两人神功惊世骇俗,却被差遣着做苦工,吓得找借口远远跑开。孟轻呓与白雪儿在旁端茶送水,但比形骸与马炽烈轻松多了。两人同众妖忙碌整整一天,才将山顶整理干净,得了十来亩空地。
孟轻呓绕着空地走动,边走边想,用树枝在地面刻画,她手艺精细,画的图极为精确平整,形骸依稀看出何处是塔楼,何处是大殿,何处是房宿,何处是马厩,何处是伙房。这画图又持续一日,孟轻呓全神贯注,也不告诉形骸她要做什么。
形骸问马炽烈道:“你活了这许久,可知其中玄机?”
马炽烈神色钦佩,道:“此乃‘鸿钧治混沌’,想不到世间还有人会这门仙法,你老婆可真不简单。”
形骸道:“何谓‘鸿钧治混沌’?”
马炽烈道:“这法门可令混沌离水自行塑造土地木石,建造房屋,不会破坏原本脉象。千年之前,灵阳仙一死,这门法术几乎已然失传了。”
孟轻呓全力施展,又过了三天三夜,只见山上泥土化作二十个人形,伐木挖土,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形骸扶孟轻呓站起,抹她额头汗水,孟轻呓道:“纵然这儿灵气充足,也须得一个月后方能造好。”
白雪儿道:“那咱们住在哪儿?”
马炽烈道:“我住树林,睡河边,早习以为常,但你这娇贵的小丫头只怕受不了。”
白雪儿背脊发凉,嗔道:“那是自然啦,我可不像大叔你这般野蛮。”
川卉说道:“离此往西二十里地有个镇子,镇上有客栈,虽算不上舒适,但可以暂住一月。”
孟轻呓点头道:“好,那就如此。”又对马炽烈道:“你就住在山上看着,若有差错,立时告诉行海。”形骸治他噩梦,无意间意念相通,两人可隔着数十里地传话。
马炽烈道:“孟行海,你怎地不管管你老婆?老子英雄好汉,是如此被人使唤的么?”
孟轻呓欣然一笑,面向形骸,道:“那好,相公,你让马炽烈在山上看家如何?”
形骸点头道:“炽烈老兄,有劳你了。”
马炽烈叫苦连天,抱怨不断,但他风餐露宿,习以为常,加上孤僻惯了,本就不想去人多之处,在山上倒也自在,最终还是答应。
众人来到山脚,孟轻呓道:“这屋子造好了,可光有木头石头,太过单调,还得采购些金银珠宝、名家字画、花花草草来装饰一番。”
形骸道:“修道之地,讲究朴实无华,古拙稳重....”
白雪儿嗔道:“师娘,别听师父的,咱俩拿主意就好。”
威绵听说她要买贵重事物,其中大有油水,自告奋勇道:“掌门夫人,小人对此地了如指掌,何处有集市,何处有行商,小人心知肚明,此事包在我夫妇身上。”
孟轻呓摇头笑道:“这人迹罕至之处,买不着和我心意的事物,就算到了离落国王都也都是些次品,罢了,罢了,此事稍后再说吧。”威绵神情失望,怏怏作罢。
忽然间,城镇方向马蹄声响,只见一支百人骑者朝此赶来,队伍中大旗飞扬,旗上画着金色鲤鱼。孟轻呓立时用轻纱遮面,形骸不知来者何人,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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