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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耐心的将‘抓石子’的游戏教授给贤哥儿。

五岁大的孩子,一有新奇的玩意,心思便全搁在上头。

谢行俭见贤哥儿玩‘抓石子’,乐的不可开交,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回书桌奋斗前,谢行俭冷下脸不免警告一番,告诫贤哥儿切勿吞咽石子,若是不乖,就没糖果吃。

糖的诱惑威力极大,贤哥儿哆嗦着身子,忙点头说他不乱吃石头。

谢行俭这才放心的继续温书,不过会时不时的看一眼不远处的小家伙,以防出事。

谢行俭做县试考集的时候,京城那边,武英侯罗老侯爷与吏部尚书孙之江彻底吵翻了脸。

导火线是罗棠笙命人寄去京城的那本出自新儒的话本,罗老侯爷才翻看了一页就怒不可遏。

立马换上压在箱底好多年没穿的武将盔甲,气呼呼的闯进皇宫去了。

新帝敬元帝得知英武侯进宫的消息,忙推了怀里美人送上唇的酒水,大步去了前殿。

新帝今年二十五,母妃不过是太上皇的一个小小贵妃,只不过他幸运,他娘貌美聪慧,紧紧的抓住了他父皇的心,再者因为太后此生未诞下嫡子,所以才便宜了他这个庶长子上位。

未登基时,他忍辱负重熬了三年太子生涯,每天一睁开眼,他都要庆幸自己还活着。

这种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日子,从他被父皇推上太子之位开始,他一日都不得消停。

好在背后有武英侯的支持。

武英侯罗家虽是前朝武将,但对新梁朝忠心耿耿,如今作为三朝元老的武英侯冒然进宫,必是有大事禀报。

敬元帝越想越心虚,武英侯年迈尚且关心朝事,他身为新帝,不忙着巩固朝政竟然跑去后宫玩乐。

简直羞耻、惭愧!

真·丢脸·新帝端坐在金銮殿,听底下武英侯痛哭斥诉吏部尚书孙之江后,俊脸微微抽搐。

吏部尚书之位是太上皇当年亲自选的人,孙之江虽为权贵子弟,身上却丝毫不沾纨绔气息,因而太上皇才信任他,竭力替他排除异己,当众任命他为吏部一把手。

孙之江这人,瞧着两袖清风,其实不然,背地里鼓动丽太妃之子成王与他作对,当初若不是有武将支持他,如今的皇位之于他而言,都岌岌可危。

眼瞅太上皇顺利退位给他,孙之江一群人立马意识到变了天,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敬元帝原本看在太上皇的面上,想着让孙之江先蹦跶几日,等恩科完毕,他再选些新的血肉添进朝堂,等朝廷稳定,他再耐下心来收拾。

不料,武英侯打碎了平静。

“武英侯一事,皇帝是如何处置的?”

宁寿殿里,龙涎香飘渺沁人,太上皇景平帝正闲着无聊,执笔画画,见贴身的服侍小厮小福子进来,抬眼问上一句。

小福子弓着身,“皇上言及孙大人一生功苦,遂不好随意处置,便令其闭门在家,三月不得上朝,又拉出罪魁祸首的那个五品许典仪出来顶罪,一边安抚了武英侯,也不忘敲打敲打孙大人。”

小福子从小就跟在景平帝身边,因景平帝当初是以权相身份篡位登的基,宫里的太监景平帝使唤不惯,于是身为贴身侍卫的小厮小福子跟着进了宫。

小福子不愧叫小福子,命中带福气,虽身为内侍总管,却不是没了根的太监。

前朝后宫,除了皇帝,只剩下女人和侍卫以及太监,小福子身份特殊,既不是守卫的侍从,又不是阉割的假男人,就小福子的身份问题,此事当初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只不过,眼瞅着太上皇他老人家都不介意小福子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就没嘴碎的人再咋呼。

小福子回禀完,太上皇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诸多皇子中,自小朕就看中和儿,有狠心,也有恒心,知晓如何平衡朝中势力,虽武英侯对他有恩,但也不会肆意放权,而孙之江沦为成王走狗,在他太子时期多次阻扰他,他也心平气和的对待,这般看来,和儿如今登基,倒也不负朕当初的一番教导。”

说着,太上皇又问道,“今年恩科出的紧急,料想事务繁重,可有出乱子?”

小福子腆着脸笑,“小福子久居宁寿殿,前朝的事,奴才怎知。”

太上皇闻言扶着胡须哈哈大笑。

小福子跟着笑,“不过奴才倒是得了一件趣事。”

见太上皇歇笔看过来,小福子忙道,“南方平阳郡底下有一个县,听说今年科考,整个县的学子都榜上无名,奴才虽没下过场,但也知录取名额是按照学子名额划分,纵使学子们良莠不齐,可也不会一个都中不了……”

小福子话说一半,微抬眼见太上皇皱着眉头,小福子脸色刷的一下煞白,慌忙跪倒在地。

太上皇冷哼,交代小福子细细道来。

如此一番操作,雁平县的这帮学子殊不知糗事竟然传到了京城,等知晓后,个个面如死灰,后悔不迭。

旬假结束后,谢行俭、林邵白以及魏席时相约来到清风书肆。

陈叔笑得将三人迎上二楼雅室。

因谢行俭还要与陈叔交接话本事宜,便先去隔壁,留下林邵白与魏席时先坐下讨论县试考集。

陈叔粗略翻看了下谢行俭修改好的话本,咧着嘴赞叹不已。

知道谢行俭还要去隔壁,陈叔合上手稿,长话短说道,“眼下清风的话本生意在雁平县算是站稳脚跟了。”

说着小声问谢行俭,“你可听到最近的传闻没有?”

谢行俭这些天为了考集,像个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着实不清楚有什么传闻。

他摇摇头。

陈叔一拍桌子,笑的开怀,“新儒书肆昨儿贴了转铺面告示,说是要歇业,连它背后的东家——许家,宅院里的人连夜搬离了雁平县,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行俭诧异,“这不是才从虞县搬过来,怎么又搬走了?”

陈叔翘起二郎腿,娓娓说道,“这许家原只是一个小有钱财的人家罢了,祖上积福,族里才出了个五品京官,谁承想,咱们县呆着的这支许家出了搅家精,愣是写些大逆不道的话本,惹了京城的权贵世家。”

“啧啧,许家那位大人官帽不保的消息一传出,这许家不跑更待何时?难不成等着京城许家杀过来?”

谢行俭唏嘘不已,同支宗族犯事,牵连太深。

京城那位许大人拥有这样惹事纷飞的嫡支亲戚,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谢行俭再一次为他家与谢长忠家断亲感到庆幸,虽还是同姓,但律法面前,谢长忠一家犯事是与他家一点瓜葛都没有的。

说完许家的八卦后,陈叔将上个月的话本分红结了账,一共四十一吊银子。

谢行俭笑得接过,收拾好后去了隔壁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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