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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花海女?

她的移魂入火之法只能转移到子火轨迹上,可这人明显不是花海女。一旁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女声,听起来上了年纪:“老二回来几个月了,天天在官府,也不着家,倒是那个岑家的,流水的送东西来。”

她啐了一口:“翅膀硬了,就把亲姐亲娘抛在脑后了!前日我看岑家的不错,想让老二做个媒,让你嫁进岑家,她倒好,屁也不放一个!”

原来是花海女的母亲。

裴烟头顶上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年轻女声柔柔道:“咱们是家里的女眷,向来不出门的,哪有二...弟懂得多?她不肯答允,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位应当是花海女的姐姐。裴烟暗中点头,花海女在外出生入死,岑正卿又是那么个东西,自然不能嫁,花海女的姐姐也算明理。

没想到接下来她又道:“可二弟毕竟也喜欢男人,若是她也动了心,我怎么好和她争呢。”

好一句白莲花名言,气的裴烟火冒三丈,识海中的小火苗都燃烧起来。年轻女人惊叫一声,拿起裴烟所在的物事,甩在桌上。

“什么东西,烫死我了!”

桌上摆着一面梳妆镜,裴烟这才看清了她的载体。一个大气简单的荷包,因为被甩到桌上,隐约露出荷包内的填充物——是裴烟长刀刀柄的木屑。

再看屋中另一个吊稍眼的老太太,腰间挂着个一模一样的,裴烟心中有数。

花海女知道长刀可以护身,所以取下蕴有灵气的木柄,送给家人养身。灵气是上好的养身之物,就算凡人无法修行,带上也有益无害。她对家人,可算极为上心了。

但灵气蕴养子火,木屑中也有大量火元素存在。他们母子二人受人恩惠而不知,火焰主人裴烟一怒,所以木屑发烫。

花海女姐姐垂泪道:“海女送我时,我便说不要,现在像是闹鬼了一般。她有大本事了,只怪我无福消受!”

裴烟:这是什么屁话?!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白莲花。

她正要存心再烧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几下,窗外传来婢女欢喜的声音:“夫人小姐,岑公子来了!”

第20章 人心

听得婢女通传,花母二人对视一眼,脸上情不自禁的溢出笑容。花海影顾不得桌上的荷包,匆忙迎出门外。她今日穿着的长裙裙摆拖在地上,跨门槛的时候险些跌了一跤,踉跄几步,正停在岑正卿身前。

岑正卿的小厮提了些礼品,递给花家的侍女。动作随意亲昵,俨然与花家关系匪浅。他看着面前难掩拘谨与喜悦的花海影,目光从她长裙上扫过,眼睫垂下,盖住了失望。

长裙是极收腰的款式,青色束带将细腰勒紧,无形之中便是万种风情。就像...那天在马车边看到的花海女一样。岑正卿打量着面前小家碧玉的脸,与脑海中花海女英气桀骜的眉眼重合,不由得轻轻摇头。

哪里都不像。当他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脑海中浮现的便是花海女的脸。想着花家姐弟总是相似的,买来送给了花海影。没想到虽然是亲姐弟,可多少花海影都及不上意气风发的花将军。

倒可惜了这条裙子。

“岑公子怎么不说话?”

花海影见面前的人沉默良久,惴惴不安的问道。岑正卿是大家族嫡子,她不过是个草民将军的姐姐,在岑正卿面前,总不自觉的低他一头。

方才险些摔了一跤,不知道岑公子会不会在心里嘲笑她。花海影正要再问一遍,眼前的人抬起头,笑容温和有礼:“想起一件公务,一时走神,还请不要怪罪。”

他面上的些许沉郁,随着笑容扬起烟消云散。花海影讨好还来不及,又怎会真的与他生气?自然满口应承。

岑正卿对着花母略行了个礼,眼神挂在花海影身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份情意。看的花母抿嘴失笑,心下欢喜。

裴烟作为一个不能动弹的香囊,借着窗外一点微风,在桌上艰难的挪了两下,观察窗外三人的动作。

花母二人不用说,自然无不欢喜,倒是岑正卿,斯文俊秀的脸上虽挂着笑容,笑意却不到眼底。只是他出身世家,一应礼仪都周全挑不出错漏,应付新贵花家足够了。

只是岑正卿不是个好东西,与花家其他人来往这样频繁,必有祸患。

三人一并在屋内落座,花母顺着岑正卿的话接下去:“岑公子年轻有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公务,不愧是岑家的少爷。这么忙还经常来看望老婆子,比我儿还强些。“

岑正卿摆摆手笑道:“伯母这就太见外了。我与海女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说是异性兄弟也差不离,他在外当值,我这个做兄弟的,替他照顾家中是应当的。”

接下来的谈话中,他装作无意,将花海女从军前的生活问了个七七八八。眼看过了两刻钟,岑正卿的小厮前来提醒,他顺势起身道:“伯母,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等海女休沐,我再来叨扰。”

说着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眼看岑正卿就要走出房间,花海影有些着急。她今天几乎一句话也没和岑正卿说,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花海女。这样下去,她和岑正卿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花海女终究靠不住,她需要一个有力的夫家,眼下岑正卿便是最好的人选。该用什么来打开话题呢?

裴烟看着岑正卿走出屋子,无可奈何的躺在桌子上。岑正卿身上一道子火的痕迹也没有,她是无法转移到岑正卿身边的。她正在想办法,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伴随着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来到了院子中。

花海女衣锦还乡以后,斥资在花家原址上进行扩建。花家的院落不大不小,还可走上一时半刻。花海影打着送客的名义,将岑正卿送到门口,即便于理不合,但在家中也无人敢说什么。

她提起裙子,三步两步追上岑正卿,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可真的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花海影的喉咙好似堵了一团湿软的棉花,把所有的话都坠进肚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烟被她捏扁握在手里,感受着她手心传来潮湿的感觉,简直要崩溃了。好在岑正卿没打算保持沉默,首先开了口。他停下脚步,对花海影道:“花小姐,什么事?”

花海影讷讷片刻,裴烟在她手里被揉圆搓扁。岑正卿只对花海女有兴趣,其他人不过是附带的,见她低头不语,很快失去耐心,点点头就要走。

“等等!”

岑正卿压住脸上的不耐,温文尔雅道:“什么事。”

花海影上前两步,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他,犹豫一下道:”海女做了几个荷包,家中人人都有。他临走前嘱咐说,还有一个是给您的,还请岑公子收下。“

给他的?花海女是个男子,怎么会送家人荷包?何况面前的荷包样式粗陋,连街边成衣店都比不上,更别说是岑家的绣娘。

十有八九,是这个低头娇羞的女子,花海女的姐姐亲手所绣,借着花海女的名头给他罢了。

岑正卿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人。

花海女为人进退有度,除非犯了死犟脾气,甚至说得上八面玲珑。可他的母亲与姐姐,实在登不得台面。送荷包私相授受是一回事,若是他与花海女不睦,岂非影响花海女的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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