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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桥停好车朝里走,找了个位置坐下,问他:“你能吃辣吗?”

“能啊,”顾郁说,“我特别喜欢吃辣的,就是平常伺候老头儿吃不了。”

简桥点了点头,点了一些重口味的菜。等点好了菜,他才回答了顾郁的问题:“喜欢莫奈的是我,不是杨佳晴。她喜欢的是舒牧。”

顾郁很是不厚道地笑了:“所以那个男的东听西问的,连别人喜好都搞错了?”

他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反应过来,问道:“等一下,舒牧是谁?”

“一个国画高手,跟我们一样大,人很低调,没参加过什么比赛,所以名气不高,只默默办画展,画风很独特,”简桥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个人觉得,他比易向涵画得更好。”

“舒牧,”顾郁依旧念着这个名字,“舒牧……该不会是那个舒牧吧?”

“哪个?”简桥问,“大明湖畔的那个?”

“哎不是,”顾郁回答,“舒玉城的孙子,舒牧。”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简桥说,“我听说师父和舒玉城老先生是挚友,你不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啊,”顾郁一拍桌子,一下子都想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当年舒玉城爷爷去世之后,我爷爷就把舒牧接到我家里了,给他办了入学,我和他高三一个班。”

国画大师舒玉城和顾千凡算得上是一对时代双璧,无论是作品交流还是私人交往都都融洽密切。前两年舒玉城逝世之后,顾千凡就成了当下圈内的高山。

原本两位元老的孙子也有望成为新一代并肩的美谈,如今舒牧已经崭露头角,只差顾千凡的孙子一鸣惊人了。外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顾郁成了个闷炮,众人都等着听那一声响,最后却悄无声息,直到有一天顾千凡在采访中坦白孙子根本没学画。

“没想到舒牧这么厉害啊,不愧是舒玉城的孙子。”顾郁说。

“你也厉害,不愧是顾千凡的孙子。”简桥说。

顾郁笑了:“别提了,爷爷每接受一次采访我就要被圈里的媒体批评一回。现在不是又出了一对什么新的双璧,我又被拿出来说事儿了……诶?我记得里头有一个是你吧?”

简桥点头:“另一个就是舒牧。”

顾郁惊道:“舒牧?那你现在学国画,不是更有得说了?”

简桥倒并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赞扬也好,比较也好,贬低也好,都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评价。只要没有影响到创作和挣钱,他对这些都无所谓。

菜端了上来,都是顾郁喜欢的,和上回难以下咽的四人聚餐天差地别。

“所以你们两个,一个比赛,一个开展,都混得挺好啊。”顾郁说。

“其实我也有画展。”简桥说。

顾郁拿起了筷子,抬头看他:“是吗?巡回的?”

简桥点头。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四目相对却无言,顾郁终于憋不下去,问道:“就这样?”

“哪样?”简桥反问他。

顾郁叹了口气,伸筷子去挑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以为你要邀请我去看看呢。”

简桥笑了笑,没回答,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旦手里握着筷子,就开始了严谨的“食不言”模式。

快吃完时,顾郁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去隔壁给爷爷买盒茶叶,要是时间太长你就先走。”

简桥点头,等到顾郁出门离开,他放下筷子,打开了书包。

顾郁买完回来时简桥已经走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书包,猛然发现桌上有一瓶汽水,汽水罐压着一张票的一角。

“嗯?”顾郁把票拿起来,看到了上面的标题:

月光下的牧野——青年双璧明月与舒牧联合画展

顾郁握着汽水,易拉罐外的水汽在他掌心冰冰凉凉的,他笑起来,把门票装进了书包。

原来简桥和他出吃饭就是为了邀请他看自己的画展啊,说不就得了,白长一张嘴光用来吃饭喝水,非得这么别扭。

画展的时间就在下周五,那天他们只在早上有两节外教课,上完课就可以去看展览。

回到画舟堂之后,顾郁点开微信,通过电话号码找到简桥和徐水蓝的账号,添加好友,拉进了画舟堂小伙伴的群,群名叫“花工和他的六朵金花”。刚拉进去,群名就被改成了“花工和他的八朵金花”。

刚进群没多久,简桥就陆陆续续地接受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好友申请。向涵不易,山海,肚皮浑圆,竹叶坏水色,太阳晒屁股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简桥再往下看,见到了要添加他的第一个人——

冷冷清清。

他的手指顿了顿,按下了“接受”键。

日子过去好几天,蔡哲还是明里暗里地针对他,上课偶尔出神,油画作品完工,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国画里头。距离国画与油画的时代新秀——舒牧和明月的画展开展,还有一个小时。

外教在讲台上讲个不停,顾郁在旁边就跟在听说书似的,模样极其投入且乐呵,偶尔附和几句,偶尔被逗笑,看起来像小学生看木偶戏。

画展虽然也在本市,但是从学校过去要几十公里,路上得辗转好几个小时。下课过后两人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往外走。

“自行车放哪儿?”顾郁说,“要不先骑到画舟堂,在那边坐车。”

简桥点头。两人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里穿过。

“上一个跟我聊不起来的人是冷清。”顾郁说。

简桥笑了:“这一个是我?”

顾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滴。”

秋天真的来了,落叶铺了满地,车轮子轧过去一阵响。自行车后头扬起几片落叶,冷风吹得更加凉薄了些。

顾郁常常觉得跟简桥的谈话极其没有营养,说些有的没的,没什么具体内容,东一句西一句,就是没什么中心主题。

他们骑到画舟堂,推进院子里,在角落停下了车。

“走吧走吧走吧,”顾郁把书包扔在蒲团上,“我心头都火急火燎了。”

“勉强看到了你对欣赏我的画作的强烈渴望。”简桥说。

“放屁,我是为了舒牧。”顾郁说。

简桥看着他,手一伸:“票还我。”

“嗯?”顾郁惊了。

简桥重复道:“票还我!”

顾郁推了他一把:“简桥我去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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