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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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仔细一看你们确实长得还挺像的,你长得像你妈妈吧。”

“爸妈各占一半,两人都像。”

“我听说江城有一家四合院后来改成了酒店,而且还是私家会馆的性质,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

进去,我爸妈去过,我没去过。这四合院以前是你外婆家的产物,后来被国家收走了,再后来又

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到了柳家人的手里,柳家人倒台后现在又不知道归在谁手里了。”覃天宇说的

那家店难道是上次柳逸尘带我和孙乐乐去的那家?可我从来都没有听外婆提起过。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感觉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们家。”

“吃瓜群众嘛,总喜欢八卦别人的生活。”

“有没有觉得一代不如一代?”

“我只能说你外公确实是一名清正廉洁的好官员,要换成别人,就你这一代出生就是美国人,豪

宅别墅一套套的。要么就是子女在国内参合各大企业,哪哪都持有股份,你看那柳家不是什么行

业都参合一脚吗。”

“但是我从来没有像外人具体透露过家庭的详细情况,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对你有所隐

瞒,包括我父母的事,我爸爸现在只是一个门卫,一个看门人。”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如果覃天

宇介意我爸的职业选择离开我,我认了。“所以林知言她们都不知道,上次我只说了一半的实

话,告诉她们我爸是小学老师,门卫这是就没提了。”

“我理解,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未来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不太支持你和林知言

她们这一伙人走的很近,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她是我大学同学,而且刚到美国她也帮了我不少忙。”

“那不叫帮忙,她也是赚了钱的。”

“可这钱她根本就不稀罕啊,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她的为人处世方式,我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从来不会吃亏的人,她不会白白帮你。你就看她收

了中介的钱,却还给了你一种她帮了你,你欠她的假象,就足以说明这人不值得深交。”

“可是感觉你们关系很好。”

“我跟谁的关系都好,我跟谁的关系也都不是太好,只不过身在这种环境,大家自愿参与了人际

关系这场游戏,就要遵守里面的游戏规则。我今天纯属只是带你去散散心,看你压力太大,至于

他们,只不过是应酬式的见一面。”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圈子吗?”

“有啊,就是家里环境巨牛逼,自身也牛逼的人,我怕把你带过去,吓到你,导致你学习压力更

大。说实话,我和他们交流都会感受到压力。因为从小的起点就高,教育起点高就更不在话下,

个个都是顶尖学霸级人物,家里又有金矿,都是一些斯坦福,耶鲁,哈佛,麻省理工的学生,像

我这种哥大的在他们眼里处于鄙视链的高端,幸好还不是低端,哥大毕竟是常春藤盟校之

一。”

“哥大还位于鄙视链啊?”

“是啊,就好比伯克利音乐学院,在中国很火,可是我想那朱丽叶,曼哈顿,伊斯曼等这类传统

音乐学院的学生对伯克利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鄙视吧。”

“也不完全是,派系不一样,风格不一样,伯克利以流行为主。”

“别装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明显就是有嘛,伯克利在你们眼里就是有钱就能上,

就像哥大在那群人眼里一样,有钱就能进。其实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要是真没个几斤几两,

就算家里有矿,也进去不去。然而录取率确实比耶鲁啊,哈佛啊要高,也不怪他们有这种想

法。”

“是啊,在国外读书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没必要相互鄙视,那你们见面会聊什么?”

“肯定不是购买奢侈品这种话题,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等都有。当然也包括投资,股市,期

货,还有包括许多大佬级别的讲座,有一次他们谈论美国□□,我全程就是一小白,对美国□□

一点也不了解,这种场面对于我个人来说是极其尴尬的,显得我就像是一个文盲。我当然可以理

直气壮的说,我是中国人,我也不是法律专业,可是当时所身处的环境不允许我说出这番话。大

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眼神,没有机会让你理直气壮,你就得承认是你不行,是你能力不行,是

你融入不进去。”

“听起来好高大上,那你认识那些家里环境不好,但又是学霸的同学吗?”

“认识啊,但是我不会主动与那些家里环境一般,也不能说一般,就是中等偏上,学习又不咋

地,不咋地还不学,一天到晚混日子,以为穿金戴银开跑车就被万人捧,这种坐吃山空的人来

往,这群人在我眼里就是傻逼。”我感觉这番话好像就在形容我,我不就是学习不咋地吗,而且

在专业上也看不到未来的人。“我没有说你啊。”听见覃天宇这番话我笑了。“你看看你,你得

自信,不要总把自己想的那么差。”

“谢谢,我其实一直为我爸的职业而感到自卑。”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还有你得外公,你的妈妈啊。”

“所以就造成了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性格。”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到覃天宇的心坎里去

了,半晌没吱声,原本开车送到学校门口,我可以一个人走进去。覃天宇非要送我进校,找停车

位找了好久,然后一同陪我走到宿舍楼下。“你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我就是想和你多聊聊,平时咱俩说话的次数也少,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肯定成封闭式状态,就

算有微信,我也不敢打扰你。”

“我们可以开视频一起学习,不过练琴的时候就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你回家的时候报一声平安。”

“行,你快上去吧。”

“我的窗户面向另一边,所以不能朝你挥手了,你赶紧走吧。”

“哪有像你这样撵人的。”

“快走吧。”

“你先上去,平安到达宿舍,我再走。”

“我们学校安全的很,就这么小,一目了然,又有宿管,你别担心了。”

“你在这里说废话的功夫早就上去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回去?”

“好吧,那我上去了。”走进大厅,忍不住又回头的看了一眼覃天宇,他倒是很嫌弃的朝我挥手

让我赶紧进去。

回到寝室给他发了消息,他收到后就立马返回自己的住处。每天被考试曲目折磨的焦头烂

额,三首考试曲目含有一首练习曲,一首传统曲,一首现代曲,我最讨厌的就是现代曲,因为是

由当代作曲家创作,很多无调式旋律,压根就记不住乐谱,尤其是踩换踏板,感觉弹完一首现代

曲,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可偏偏就在这种让人焦头烂额的时刻,老师依旧按照她的步伐,

每个月换新的曲目,我无法完成,就连考试曲目都弹得够呛。“你每天在干什么?有没有练

琴?”brown女士用一种责怪的语气质问我。

“有啊。”

“那为什么会弹成这样呢?在我这里,你的表现,就是一星期里什么也没有干,什么也没

有。”我听到这话委屈的说不上话来。

“你来美国是为了什么?你来曼哈顿是为了什么?圣诞节前的音乐会,你演奏的曲目是刚进校的

时候学的,我没有说你,同意了,我想以后你会有进步。可是现在差不多一年了,你觉得你学到

了什么?我的要求你一样也没有达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教你。”是,我确实什么也没学到,只知

道不断的赶作业,作业没做完就赶下一个,下一个没做完就赶下下个,最后什么也没完成,正因

为如此,所以才坚定自己,只练习期末考试的乐曲,新曲碰也不碰。“下个星期,这一首识谱,

把音都弹出来,我不要求你的乐感,速度,也不需要你背谱,这是我最低最低的要求。”

“对不起brown女士,我做不到,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考试所要求的曲目。”

“让你照着谱弹,你都做不到?小孩子都能做到。”

“可是小孩子的曲目简单啊,而且我只学了三年,这新谱一共有十二面,我真的没有时

间。”

“没有哪个学生像你这样。”老师生气的使劲拍了拍桌子,边拍桌子边说:“你为什么做不到?

你多少岁了?你有动脑筋吗?你要是做不到你就离开学校,不要占用我的名额!”以前我会怕

她,现在我麻木了,每个星期都要看她的脸色,听她威胁的话语,竖琴现在已成为我的负担,相

反其他的音乐理论课到成了我快乐的源泉,因为在那些课程里,我找到了自信,找回了自尊。我

不再说话,选择了沉默。一星期过去了,我没有练习新曲,依旧带上自己的考试曲目,也就是说

我彻底和老师杠上了。上课期间,老师看着我完全没有退让的意识,她只好接受我现在的态度,

毕竟快考试了,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丢她的脸面。心情实在是不好,可又怕爱伦看见我抑郁的

神情,让她担忧,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不开心而影响到她复习的时间。覃天宇这段时间他也忙得

够呛,我想起之前和他提起过开视频一起学习。

“想我了?”覃天宇在电话那头油嘴滑舌的逗我。

“开视频我们一起学习吧,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

“方便吗?”

“当然,你在哪?”

“我在宿舍,你呢?”

“我在图书馆。”

“你打算学到几点?”

“到图书馆关门吧。”于是我俩打开电脑视频,他在视频里对我挥了挥手,我冲他笑了笑,他立

刻低下头开始忙自己的事,我也低下头看我的书,直到晚上十点半,我不得不洗漱睡觉,冲冲忙

忙和他道别,早上起得太早,要抢琴房,如果没有休息好,体力跟不上,弹琴也没有劲。起床以

后啃了两片切片面包,喝了一盒牛奶,冲进琴房,屁股刚一坐下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就看见

覃天宇在清晨五点半钟发了一条:凌晨四点半钟的哈佛图书馆我没见过,但我见过凌晨一二三四

五六点钟的纽约。配上哥大校园广场的图片,也就是说他昨晚通宵了?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在休

息还是在上课,不敢给他打电话,尝试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问候他现在在干嘛。他给我发了几

秒钟的课堂视频,我震惊了,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照常上课,他是铁打的吗?他让我产生了学习

的动力,于是放下手机开始今天一天的忙碌,到了中午给覃天宇打了一通电话。

“你还好吗?昨晚一晚都没睡。”

“我现在正在休息,下午还有课。”

“对不起,那我挂了,等等!你是不是还没有吃午饭,一定要记得吃午饭,身体是革命的本

钱。”

“知道了,你吃了吗?”

“吃过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快睡吧。”说完,我迅速的挂断电话。

刚挂断,他又打过来说:“你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还没说上三十秒钟,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给我

挂了。”

“我不想打扰你睡觉啊。”

“今晚还视频吗?”

“可以啊,好啦,不说了,你快睡吧。”

覃天宇在那边轻轻地笑着:“哎,行吧行吧,跟你说话我的瞌睡都没了,算了,我现在起

来。”

我听见那边有响动的声音,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许起来,你连一小时都没睡,赶紧躺

下。”

“我饿了。”

“你····那你吃完东西在睡吧。”

“你下午干嘛?”

“练琴啊。”

“又是练琴,我真怕你手给弹断了,老师对你态度好点没?”

“你怎么知道?”

“我听林知言说过,简单地说,你的专业老师就是有病,艺术家嘛,就没有一个是正常

的。”

“是她太优秀了,又聪明又刻苦,所以像我这种平庸的人在她那儿上课,就是浪费她的时间,从

她来手里出来的学生确实非常的优秀,除了我。”

“不还是有一个得了抑郁症要自杀的吗?你可千万别抑郁啊。”

“我没有哪···”

“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到底睡不睡?”

“睡睡睡。”

“那我挂了。”我没有资格抑郁,不是我不抑郁,每个星期都要被羞辱,怎可能不抑郁?但是家

人花了大价钱把我送出来,不管怎样,我也不能因为抑郁而影响到自己的学业。

一星期两晚通宵,两晚五小时的睡眠时间,两晚六小时的睡眠时间,一晚七小时的睡眠时

间。覃天宇一直按照规律来,直到考试结束。当我竖琴考试考完的当天,心情极度不好,我不知

道会不会挂科,上场演奏的时候,错音不断,但凭着对古筝的经验,只要乐曲不中断,弹错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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