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492渐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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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哈哈笑道:“三位大将军请进。”

众人均大感不妥当,起立相迎。

跋野刚、单雄信、郭善才三人神色凝重的从侧门入厅,坐下后,跋野刚开门见山的道:“王世充气数已尽,良禽择木而栖,我们三人经商议后,决定向少帅投诚。”

单雄信接口道:“我们绝非不讲信义之徒,只因王世充用人惟私,难成大器,更不听少帅忠言,致有今天之果。”

郭善才亦表态道:“事实上我们是代表洛阳所有外姓将领,请少帅取王世充而代之,洛阳始有希望。”

沈牧等听得面面相觑,单雄信反王世充毫不稀奇,因他是从李密改投王世充的降将,与王世充关系不深。可是跋野刚和郭善才是追随王世充多年者,一直对王世充忠心耿耿,可见王世充已陷于众叛亲离的境地。

沈牧哈哈笑道:“诸位这么看得起我沈牧,使我受宠若惊,不过我现在自身难保,随时有舟覆人亡之险,诸位追随我,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杨公卿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令三位忽然如此不满王世充?”

跋野刚冷哼道:“从慈涧迫走少帅始,我们已非常不满王世充的所作所为。昨晚李元吉使人以箭投书入城,我们虽不晓得传书内容,但只看王世充在少帅前对此只字不提,知其居心叵测。少帅今趟不顾生死的送粮到洛阳,更义薄云天的跟我们留守险城,我们军中上下无不感激,故份外不耻王世充所为。”

众人恍然,李元吉的传书几可肯定在劝王世充开城投降,顺道出卖沈牧。

单雄信忿然道:“我们替他出生入死,王世充却只顾自己,当然哩!他有董淑妃为他在李渊面前说话,至不济仍可保命,说不定还有一官半职让他风风光光的过下半生。我们则必死无疑。”

徐子陵不解道:“大将军为何会有这个想法?李世民不是一向善待降将吗?”

郭善才叹道:“据长安来的消息,李元吉此来奉有李渊密谕,洛阳若破,除王世充家族外,其他将领全体处死,以警天下。”

“砰!”

沈牧重拍桌面,双目射出凌厉奇光,沉声道:“王世充若想出卖我沈牧,恐怕要下一世才有机会。由现在开始,大家就是兄弟,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男子汉。不过现在仍未是废王世充的时候,除非他胆敢开门迎敌。让我们从长计议,暗中监视王世充嫡系人马的动静,他若不仁,我就不义,否则我仍会谨守诺言,助他坚守洛阳直至最后一刻。”

沈牧、徐子陵、跋锋寒三人沿城头巡视,所到处战士肃然敬礼,眼中射出发自心底的景仰神色。

三人友善地对枕戈待旦的守城战士嘘寒问暖,抚慰有加,着意设法改善他们的境况,提高他们的士气。

城外敌寨与箭塔灯火点点,连绵平均地分布城外,军势鼎盛,确有令人心胆俱丧、不战而溃的威势。

最后三人来到东北的上东门,登上高起墙头上的城楼,凭高遥望左方位于漕渠和洛水间高地的李元吉帅寨,在坚强的防御工事和壕堑环护下,帅寨锁镇两坷,胁迫洛阳。

把守城楼的战士悄悄退开,方便三人说话。

沈牧轻叹道:“若我能攻陷帅寨,斩李元吉于刀下,肯定可改写未来的命运。”

徐子陵哂道:“这叫好大喜功,更是不自量力。”

沈牧赔笑道:“我只是用话来发泄心中的窝囊气,大睡一场后,我现在精力尽复,斗志昂扬。坦白说,在赶来洛阳途上,我的心情劣无可劣,经一觉睡醒后心情才回复过来。”

跋锋寒微笑道:“无论你心情如何坏,绝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洛阳城内人人以你马首是瞻,名副其实的瞧你脸色做人。”

沈牧双目神光闪烁,沉声道:“我沈牧是永不会认输的。杀我固不容易,要我投降更绝无可能。”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你对王世充有什么打算?”

跋锋寒插入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沈牧眉头大皱,沉吟片刻,苦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要看王世充手下将士离心,可是由于他长期的部署,手上兵权大部分在王系将领控制下,若我们出手对付王世充,极可能引发内哄巷战,那时不待敌人来攻,我们先自崩溃。”

跋锋寒道:“若王世充秘密开城投降,我们会全军覆没。”

沈牧答道:“我太清楚王世充这个人哩!恋栈权力,不到最后计穷力绌,绝不肯放弃。横竖他只要投降,唐军便不会杀他,以他的性格当然会捱至最后一刻才决定投降。目前他对唐夏两重交战仍存希望,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所以我们只需密切监视王世充的动静,可保无虞。”

徐子陵环目扫视城外远近的情况,淡淡道:“眼下的洛阳如同一座孤岛,不但往来交通被截断,更是与世隔绝,茫不知唐夏两军交战的情况,到李世民大破窦建德,还兵洛阳,我们那时不单要应付外患,还要应付内忧!”

沈牧讶道:“陵少难道竟支持老跋先发制人的提议?”

徐子陵苦笑道:“我是就事论事,我可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却不得不为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着想。”

跋锋寒沉声道:“战争是看谁更狠的死亡玩意儿,沈牧你勿要有妇人之仁,这只会误事。”

沈牧探手搂上两人肩头,微笑道:“老哥你责怪得好,不过行动的时机尚须斟酌。我尚留有一手:当窦建德真的饮恨虎牢,其飞会亲自赶来,在洛阳东南方的山头燃起三处烽火,那将是我们展开行动的时刻。但现在的情况下,我们须佯装要大举反击城外唐军,在城内则作出各种缜密部署,于王世充不觉下控制全城,那时将不怕他出卖我们。”

跋锋寒欣然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

沈牧道:“我本来尚有一法,就是先打通地道,派探子穿过地道去与陈留我军暗通消息。却怕因小失大,暴露地道的存在,乃打消这个念头。”

顿了顿续道:“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事,是保存实力,一旦城破后全师突围而出,南下攻夺襄阳,可守则守,不可守则从水道撤往钟离,再与李世民一决雌雄。”

跋锋寒微笑道:“我正期待那一天的来临。苦守洛阳的日子绝不好过,在武道修行上亦属苦行。”

沈牧放开搂着两人的手,问道:“洛阳存粮情况如何?”

徐子陵道:“粮食和日用必需品尚可捱二十天的光景,节衣缩食是所必然,药物已用得差不多,这更是我们不敢发动大规模反击战的其中一个原因。”

跋锋寒皱眉道:“放着一条打通的地道不用,是否不智?”

沈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正对地道大动脑筋,假若我们能派人从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出去,可着宣永使人送来干粮、药物和箭矢兵器,部分从地道运进城来,部分藏在地道出口附近的山野隐密处,我们逃跑时便不会缺粮缺箭,即使李世民在后穷追不舍,我们仍有本钱与他周旋。”

徐子陵断然道:“这差使由我去吧!”

沈牧和跋锋寒岂有异议,凭徐子陵天下无双的灵觉,进出敌境易如反掌,更可领率运粮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来。

沈牧欣然道:“一切拜托陵少。”指着李元吉帅寨道:“若我们挖一条地道直通李元吉的狗窝又如何?”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那你先要把王世充干掉才行。”

沈牧道:“杀死李元吉,洛阳之围自解,王世充怎会不同意?”

徐子陵明白他的心意,是不想眼睁睁瞧着窦建德败亡。好言劝道:“开一条这样的地道,至少要二十天的时间,还须地底没有大石或河道阻挡,且会延误南面地道的工程,纵使王世充衷诚合作,在时间上仍不可行。”

沈牧颓然道:“好吧!一切依既定计划进行。希望窦建德能大发神威,攻下虎牢,我们便可功成身退,顺道南下攻陷襄阳,享点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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