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之珠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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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往南行了一夜, 终于来到了金波海, 六个鲛人驾着马车在海面上踏波而行。

很快黎明将至, 东方的海平面上一派色彩斑斓——湛蓝的清空上铺满大片的各色流霞, 晨雾缓缓散去, 露出了海面上的粼粼金波, 这片海域无愧于“金波海”之名。

“这颗辟水珠, 请狐王好生携带,下了水会行动方便些。”负责驾车的女鲛人转过身,给云河递来了一颗通体透明的珠子。

“多谢了。”云河伸手接了辟水珠, 道。

“至于这位姑娘……我们出发前海王只交给我一颗辟水珠,既然您是狐王的朋友,我想等您见到海王之后, 他会赐您辟水珠的。”

云河闻言, 问道:“除了辟水珠,可有别的办法在水中自由行走?”

“这位姑娘用灵力辟水也是可以的, 只是会损耗一些力量, 真是抱歉了。”说着, 女鲛人提醒道:“两位请做好准备, 我们要下水了。”

话音刚落, 海水幻化的透明马匹纷纷低头打破了海平面, 冲入海水中,一时间海水清冷腥咸的气味扑面而来。

入水的一刻,云河将辟水珠放入了铁宁玉掌中, 道:“你好好拿着。”毕竟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 他不希望铁宁玉在金波海出意外。

铁宁玉一怔,辟水珠在掌中发出了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云河的脸,她不禁在心中微微一笑,不忍拒绝云河的好意,就点头收下了辟水珠。

入水后,马匹一齐化作了鳐鱼,马车也变成了有形的车子,镶以珍珠、饰以鲛绡,素洁而美丽。鳐鱼拉着车子越潜越深,周围也随之昏暗下去,只有车子和几个鲛人身上的微光照耀着无形的路,有游鱼被吸引过来、又立即转身逃离开去。

海水变得冰冷刺骨起来,铁宁玉有辟水珠在身,所见所感和在海面上无异,而云河只得运起灵力御寒。在昏暗中行了许久,云河终于眼前一亮,金波海的主宰——鲛人的领地如一片绚丽无垠的山谷,傲然呈现在云河眼前。

低头望去,各色珊瑚筑成的房屋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铺排开去。

无数女鲛人坐在艳丽的海葵间,成群地织着鲛绡、串着珍珠,各自哼着歌曲,柔美的嗓音在上空聚集成震颤人心的曲调。

男鲛人则手持琉璃剑,驾车在海谷上方巡视。

鲛人孩子们手中拿着小小的乐器和三叉戟。相互追逐在各色海草间。

看见溟沧和溟汐,鲛人们不管远近,纷纷停在了原地,对两人低头行礼,两人只是对着前方微微点头。

云河低头往前看去,只见海谷的最低处屹立着一座庞大的宫殿,整座宫殿由半透明的白色玉石筑成,不加装饰,却是整片海谷最耀眼的所在,整个鲛人王国的光明都来自这里——海神宫。

铁宁玉惊叹这不见天日的海底竟会有如此繁盛的王国,不由看向身边的云河,见他正在出神。

云河在心中思索起了一会儿与沉渊相见的场景,沉渊应当比自己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六界山,所以自己必须在动身前安抚好铁宁玉,如果她从中破坏,自己定会以武力解决,绝不心软!

这样想着,他看了铁宁玉一眼,眼神冰冷,作为警告。

铁宁玉看出云河的意思,也冰冷地回敬他一眼。

鳐鱼在海神宫前停了下来,四人纷纷下车,溟沧与溟汐将两人带入了宫中。

来到大殿,只有十数名侍卫对四人低头行礼,却不见鲛人王沉渊的身影。大殿高不见顶,白色光芒倾洒下来,如梦似幻,几人的脚步在殿内回荡着,却更显得大殿清冷寂寥。

“父王应当在寝宫休息。”溟汐说着,与溟沧一起带着两人往大殿一边的海王寝宫走去。

寝宫门缓缓打开,与大殿不同,沉渊的寝宫有些逼仄,近十个侍卫和侍女守在他的床边,而厚重的床幔似乎将沉渊锁在了一座更小的封闭宫殿中。

云河仿佛能嗅到床幔后那沉沉的死气,传闻沉渊常年重病缠身,即使他得到了自己的永生,恐怕也会永远与疾病相伴吧?这样的永生,沉渊得到了又有什么意义?然而沉渊手握龙血珠,没有龙血珠,自己便无法解开长生咒,看来自己的永生,非得交给这个缠绵病榻的海王不可了……

“父王。”溟沧和溟汐齐声唤道,床幔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云河微微皱眉,床幔后并没有人,或者说,没有活着的人。

“父王,狐王到了。”溟沧恭敬地说道,然而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沉寂。溟沧与溟汐对视一眼,终于上前掀起床幔。

刹那间,死气和杀气从床幔内弥漫开来,云河下意识将铁宁玉往后一拉,右手运起了灵力。

“是谁、杀死了父王!”溟沧转身怒吼道,整座海神宫几乎随之震颤起来。

溟汐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冲上前去。“父王?!怎么可能?!是谁干的?!”她也失声惊呼起来。

而守在床边的侍卫侍女们一齐折膝跪倒,吓得屏住了呼吸。

云河放开了铁宁玉,心中也是一惊——这个虽然并不十分合适、却能让自己成功摆脱长生咒的人选,竟然还未与自己见面就死了?!

原来这世上最擅捉弄人的,非造化莫属!

而铁宁玉差点笑出声来,可是看见溟沧的震怒,她生生掩住了内心的惊喜。

“汲浪,是谁害死了父王?!”溟沧一步步走向领头的侍卫,怒问道。

汲浪虽然震慑于溟沧的杀气,却仍朗声道:“回大王子,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王一定是因为、是因为重病才……”

“咣”地一声,琉璃剑从溟沧掌心幻化而出,直指汲浪。他怒道:“不可能!父王说过,夺走他生命的,绝不会是他的病!溟汐,封锁海神宫,先不要让溟洵和溟湟知道父王驾崩的消息,也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海神宫,这座宫殿内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要查出凶手是谁!”说着,他看向云河,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怒意,道:“请狐王暂时在金波海居住几日,等我查出凶手,我们再送狐王离开!”说着,扬手示意溟汐去执行命令。

溟汐微微点头,快步离开了寝宫,虽然刚痛失亲人,可是步态仍然优雅轻盈。

云河心知自己被对方当作了疑犯之一,便冷笑道:“对海王之死,我感到很遗憾。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来见海王的目的是要把我的永生换给他,好尽快去冥界。如今海王已逝,你却要让我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却是不可能!”

溟沧闻言,冷冷笑了起来。沉渊膝下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溟沧最没有心机,也最是愚孝,而独女溟汐与溟沧最是亲近,所以沉渊才放心将邀请云河一事交给两人,永生的事两人也尽数知晓。

溟沧冷冷道:“你要放弃永生没错,可是这世间有更多的人想得到永生,或许这就是他们谋杀父王的动机!不管长生咒一事与父王的驾崩有没有关系,我希望两位能配合我查找凶手!”

铁宁玉本就对鲛人心怀敌意,此时更不满溟沧的言行,就冷冷道:“这就是你们鲛人的待客之道?狐王刚到这里,你们就要羁押我们,这件事传出去你们不怕被三界笑话?”

“你们不必再说了,我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否则我怎么对得起父王?!”说着,溟沧一扬手,汲浪率先起身,侍卫们将琉璃剑直指两人,同时更多的侍卫冲进寝宫,将宫门堵得水泄不通。

云河见状,两手间蓦地幻化出银色弯刀,冷笑道:“既然你不尽地主之谊,那我也不遵从宾客之礼了。不过离开金波海之前,我想知道六界山在哪里。”既然沉渊已逝,他自然不奢望能带走龙血珠,只想问出六界山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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