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2 / 2)
“嗯嗯嗯嗯。”陈符民小鸡啄米。
“小心点,走。”
两人轻轻牵着马往上走,果然看见了那处平坡。
这时打斗声已经非常近了,几乎能听出一大群人的粗俗喝骂,隐隐还有“大当家的”之类的话。
沈秦筝猜得不错,果真是草寇在火并。
强龙不压地头蛇,强人人多势众,搀和进去必定是处在下风。
“不知道又是抢了哪家的良家妇女,劫富济贫啊。”他一边暗想一边示意陈符民小心快走,远离这是非之地加快赶路。
“小子,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跟我们上山!我们当家的定不会亏待你!”
沈秦筝惊想:“嚯!抢良家妇男。世风日下,出息越发大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刺破长空,犹如困兽之斗时濒死的嚎叫。
“——第九式,流霜满地!”
“小的们上,给我杀了他!”
寒霜剑法最后一式——流霜满地!
剑招用尽,他已是强弩之末!
“驾——!!!”
沈秦筝勃然大怒,当下翻身上马,往火并处策马奔去!
他怎么会没有听过这声音呢?
他当时站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坛林上的少年,倨傲地对静真师兄说道——
“陈州太白山庄传人沈秦箫,领教大师高招。”
他当时欣慰地转身离去了。
原来他的阿箫——他的弟弟——已经变得这样夺目耀眼,光彩照人。
原来没有他的庇佑,他能过得更好。
不是的。
否则他怎么会发出这样绝望的声音,这种像是再也见不到谁一样的声音呢?
“你他妈敢——!”
沈秦筝一马当先冲出树林,还没等前面众人有所反应,他已经飞身而起,一步踩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身上备好的竹箭顿时如暴雨一般,射向了将沈秦箫团团围住的人。
而沈秦筝紧跟竹箭转身而至,剑风过处毫不留情,当下便将抹了身前两个小喽啰的脖子。
草寇被这猛然冲出来的增援惊呆了,那大当家顿觉不好:这一个就已经这么能打,杀了他们快十个弟兄。再来的这个明显更厉害。
大当家在横山上盘踞了这么久,作为“枭雄”的直觉告诉他这点子更扎手,连忙高声喊道:“撤!”
喽啰们正等着这句话等得心焦,这一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此间的鸟兽虫蚁。
场面登时平静下来。
沈秦箫身上好几处创伤血流不止,寒霜剑法第九式使将出来时又需将内力布满全身,方能做到近身处皆可伤人。
此刻真气自伤口泄漏,已经竭力。他再也支撑不住,拄着短剑跪倒在地上。
“阿箫!”沈秦筝恰好接住了他,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阔别十四载,又见故人,才知沿途风霜雨雪皆是飞灰。
“……你不该放走他。”沈秦箫轻轻推了推他,但是又立刻放弃了,紧紧抓住沈秦筝的前襟,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人日后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前世正是这个匪首趁着永州瘟疫之祸,串通外敌煽动流民起义。此人不除,难知他会不会走上前世之路。
沈秦筝闭了闭眼:“到时候再说吧,让二哥先给你看看伤……”
“阿筝。”沈秦箫垂下眼,打断他:“我二哥死在十四年的西北。为国捐躯,是皇上赐了爵位的沈家的英雄。”
沈秦筝低下头,沉默良久答道:“是。你二哥是个英雄,我不是。”
“呃——有没有知道……我在这里?”
陈符民斟酌好久,终于还是出声了。
他当时见沈秦筝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委实妥妥地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沈秦筝就是一个深不可测但永远冷静沉着应对所有麻烦的高人,是不会失态到破口大骂的地步的。
他一出声,两人顿时如梦方醒,欲盖弥彰的分开老远。沈秦筝一把扶起了筋疲力竭的沈秦箫,尴尬地看着同样一脸尴尬的陈符民,好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要挤出几个字来解释一下的。
“呃,他是……是我……这个……是我……”
“远房表弟。”
沈秦筝:“……”
倒也没错,他身为梁王后人,跟秦国公府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血脉的远房亲戚。
看着这二位跟生离死别一般的反应,陈符民一脸尬笑:“呵呵,是挺像的。”
话刚说完,陈符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人家说的是远房表弟,你搁这儿像什么像?
场面一度尴尬到树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的地步,沈秦筝干咳一声对沈秦箫道:“我先给你看看伤?婶婶的药你带着吗?”
沈秦箫不答话。
“好吧。”沈秦筝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他:“都在这儿,先服三粒。”
沈秦箫不动,也不搭理他。
沈秦筝妥协了。
“阿箫,”他长叹一口气,“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疾地伸手,在沈秦箫万分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点了他胸前六处大穴。
双指轻轻一顶下颌,沈秦箫双唇不由自主地微张,三粒药丸顺理成章地滑进他的喉咙。紧接着,又在他锁骨处与小腹处飞快点了两穴,助着药丸融进四肢百骸里,这才解开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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