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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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筝:“……”

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他只是嫌他儿子碍眼,想早早抛开烦人的小东西跟秦飞霜闲云野鹤逍遥快活吧。

不过宗室子弟进京,也就意味着其他藩王也要将后人送到京城来读书——

或者说,做人质了。

燕王尽管没有迎娶秦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沈秦笙,但是已经早早荒唐地和侧妃搞出了一个庶长子,而赵王成婚已早,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沈秦筝眼珠子一转,想道:“李肆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过转瞬,又暗自在心中斥责自己:“沈秦筝啊沈秦筝,宗室子弟读书跟你有什么关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真把自己当皇党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颗“急先锋”,“过河之卒”就是用来牺牲掉从而换取将帅的胜利的。至于小卒有没有生异心,想要取而代之,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天下为棋,上位者无论是谁都不会在意。

今年的冬日果真如同李肆说得那样,来的格外的早,眨眼间,就到了除夕夜里。

沈秦筝圆满且稳妥地完成了自己作为选试辅考官的“重任”,克服了来自大伯沈寒林暗中在同僚埋下的明刀暗箭,又一次赢得了朝中新秀们的根株附丽。

除夕夜待章和帝李肆赐来的菜姗姗来迟,国公府总算开始了自家的团圆宴,当然期间自然而然,就说到了沈秦筝“去年除夕忙于科举,连除夕夜的团圆宴都没有来”的事情。

不用问,这个话头自然是沈寒潭问起来的。

沈寒潭听完自然又是一顿数落:“你看看你看看,团圆宴都不回来!二哥要是当时回京,肯定能打断你这臭小子的腿。”

沈秦筝只好笑着告饶:“三叔饶我一命,侄儿不敢了。”

秦国公府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在加上沈寒潭天生自带到哪儿哪儿欢脱的天然属性,这一顿守岁筵席中,“行酒令”“投壶”“射覆”等一系列活动应有尽有。众人酒酣饭饱,诗兴大发,一直不醉不归到了深夜。

老国公夫妇年纪大了早早回房休息,国公府最能喝酒的沈寒溪远在朔方,沈寒林又是国公府出了名的“三杯倒”,沈寒潭自然不愿意跟着这臭酒篓子一起扫自己的兴。女眷早早回了自己的小院儿说些体己话,于是作为年轻一辈又是新官上任的沈秦筝,自然成了沈寒潭的主要集火点。

行酒令行过两回,沈秦筝已经话都说不太清了。

上次这样酩酊大醉,还是将军府乔迁宴,此后便再没有如此放任自流地放肆过。

沈寒潭早年游历江湖,酒量早就练出来了,结果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以为以他的酒量,对付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沈秦筝哪是他沈大侠的对手!

然而独独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年纪不饶人,壮志不改,酒量难在。所以,当二人拼得你死我活之后,早已觉得彼此已经梦游周公,登临仙境,不知此间何地,今夕何夕。

下人们扶着沈寒潭回房时,他还一直高声喊着:“来……大侄……侄子,咱俩喝!我喝……嗝……赢了,你就……就给我当嗝,当儿子!”

沈秦筝只是凭着本能口无遮拦:“我……爹……我爹多了,多了去了,轮……轮不到你。”

他借着酒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有了些哽咽:“多了去了呵呵呵呵。”

“你们下去吧。”沈秦箫将他扶好,对下人们说道:“我来。”

沈寒溪尽管已经自立门户,可他的院子到底还一直留着的。

沈秦箫全心全意的护住旁边这个酩酊大醉的酒鬼,他到底还是心疼下人们的毛手毛脚,并不用心地搀扶沈秦筝回房。

奈何此人并不领情,一直不肯按照正规路子走,二人扭扭歪歪地艰难行走,时不时走歪突破了“世俗之路”,活生生将沈秦箫走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走到床前,沈秦箫如释重负,正要小心翼翼将已经不省人事的沈秦筝慢慢放在床榻上。不料沈秦筝重心不稳,猛地向下摔去。

沈秦箫猝不及防,被沈秦筝一带,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

沈秦箫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的二哥哥,此刻眼睫忽闪,正好上下扇动在沈秦筝薄薄的嘴唇上。他觉得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住地眨着眼,用眼睫抚摸着那片薄唇。

许是觉得这样不够,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来,放到那两片唇中挑逗一般地摸了摸,然后又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张白玉一般的脸上。

剑眉星目薄情唇,本是谁家好儿郎。

沈秦筝躺在榻上,只觉得身在云端仙境,此刻不舒展一下自己这凡胎肉体,实在是受之有愧。

于是他猛地向外一翻,将正在偷偷摸摸占自己便宜的沈秦箫压在了身下。

沈秦箫:“……”

他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不料沈秦筝觉得这云床实在不安分,于是在意识中紧紧地扒住,以防自己从三十三重天上坠落凡尘。

沈秦箫:“?”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孩被“抓了现行”,此刻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无可奈何。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二哥?”

沈秦筝好像有了反应,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应声,沈秦箫突然觉得自己想要渴求更多了。

沈秦箫福灵心至,鬼使神差地靠近那片嚅动的嘴唇,靠近的那一瞬间,他下腹莽撞地冲出了一股暗流,瞬间流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然后只一刹那,就上了头。

明明自己没喝酒,却像是被身下人鼻息间喷出的酒气熏晕了。那股暖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也不清醒了。耳内嗡嗡作响,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两瓣唇上。

他刚想凑上前去不管不顾自己接下来想干什么,就这么细心所欲的顺势而为,身下这醉鬼竟然又开口了。

他听见此人道:“阿箫……”

忽然,像是北巡的孤雁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南方,像是久旱干涸的大地盼来了第一滴春雨。沈秦箫觉得,为着这句话,他便将他所有的玩具机巧全部都送给他的玩伴徐行,那也是值得的。

他胸中压抑的感情再也克制不住,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喑哑——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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