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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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筝满怀疑惑:“这是什么?”

“这是沙延坨和薛陀勾结,想要犯我大梁的证据!”徐行几步跑到了沈秦筝身边,又骄傲地补充道:“阿箫说的。”

沈秦箫本来听见沈秦筝开始问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打鼓,立刻把头低下去妄图蒙混过关。结果自己这小跟班不出所料,果然把他抖出来了。

抖出来就算了,名字都没说对。

沈秦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惊讶异常,一时间心中来回算计着接下来的逃生路线。可是现在情况实在危机,容不得他们多想。

他收好自己从地上那倒霉蛋尸体上搜下来的物资,然后一把拉住蹒跚而来的徐行,然后又不知从哪儿顺来一条布拿在手上,立刻往外跑:“先离开这儿。”

徐行和沈秦箫两个人在大帐里经历了这一回死里逃生,出来看着外头这兵荒马乱的场景没被渲染得慌乱,只觉得恍若隔世,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梦。

沈秦筝好不容易才跑到了马停留的地方,没喘一口气,紧接着就顺势放下抱在胸前的沈秦箫。他往下一蹲,顺便递给徐行一条绳子,接着赶紧去顺了一把马的头稍作安抚,冲小胖子道:“你趴我背上,然后用这个把自己捆好。”

“?”

徐行在这时间紧迫的当口竟然还抽出时间愣了一下,但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吐槽出口,只好干巴巴地问道:“那阿箫呢?”

沈秦筝简直要被这天塌下来也不着急的祖宗给急疯了,用尽全身力气控制音量以防让人听见,吼道:“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坐着!”

徐行委屈巴巴看了看正瞪着自己的阿箫一眼,沈秦箫则用漠然的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有意见?”

徐行委屈巴巴:“……”

谁敢啊。

他也知道时间紧迫,虽然满心不乐意,可现实情况容不得他多挑剔什么,因此麻利地先在自己身上缠绳子。由于关系到安全和路上颠簸等一系列问题,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把自己绑成一只大粽子,这样路上才不至于受罪。

沈秦筝面对着在他眼中俨然是一副惊弓之鸟样子的小可怜沈秦箫,语气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温柔和安抚,说道:“等会坐在前面,三叔教过你怎么骑马的,还记得吗?”

沈秦箫怯怯地点点头,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刚一张嘴就尝到了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他的嘴唇和口腔,都被自己不知不觉咬破了。因为神经绷得太紧,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痛感。

沈秦筝拍拍他的头,然后把他向上一举。人的极限,大抵永远也没有尽头。九岁少年的身板看上去虽然很单薄,可依旧爆发出了这样强大的力量。

沈秦箫一够到马背的高度,便用手攀住马的背部,一个翻身,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而沈秦筝看着他几乎可以算得上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心下赞叹不已,复而又转身蹲下准备去背徐行。徐小胖子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捆得勒出了一块块的横肉,整个脸已经憋成了红色,在夜晚影影绰绰地火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煮熟的大螃蟹。

大螃蟹的两只钳子还是自由的,他拿好了绳子的两头,困难地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二公……子,你要……绑……紧我啊。”

为了避免自己破功笑出声,让自己仍然还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松懈,沈秦筝飞快侧过脸蹲**,尽量不去看他的样子,道:“上来。”

徐行像一只才出生的小猴子一样,笨拙地把自己挂在沈秦筝的背上。

沈秦筝接过绳子的两端,在胸口飞快的交叉,然后站起了身。

他手刚碰到马背,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句:“小胖子,以后少吃点……”

徐行:“……”

这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沈秦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经过了这么久好似已经平稳了,于是一个“轻云纵”翻身上了马。

沈秦筝一夹马腹,一声长嘶伴随着“驾——”的驱使,飞快的向着哨岗而去。

站在哨楼上放哨的那两个士兵瞌睡地眼睛也睁不开。

乌斯山深入乌斯草原,周围都没什么强有力的部落,因此十分安全。常年日积月累下来的懒惰和散漫习惯,实在是让那两个长期站岗的哨兵提不起什么工作兴趣,再加上此刻戌时也快过了,自然正是睡眠的时候,因此睡得心安理得,昏天黑地。

方才外面马场起火那样大的动静,他二人也就是囫囵着睁开睡迷了的眼睛往下面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

新月之夜,只看见一堆人纷纷往营帐后面的马场而去,其中一个人正要挣扎着起身去问上一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屁股还没离了地面,就被另一个人双手一拦,瘫倒在地上。

同伴呜啦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十二万分的睡意,以及睡前还没清醒,酒气冲天的醉意说道:“唔——让他们去弄,不关咱俩的事儿,睡。”

被拦下来的那个同样也是一幅上头的样子,瘫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于是顺坡下驴眼睛一闭,去和梦中的姑娘幽会跑马去了。

沈秦筝带着两个小崽子一路往南疾行,没一会儿就能看见哨楼和营帐的出口了。

徐行双脚站在马背上,耳边全是呜呜的风声,自觉整个人已经快要被颠散了,然后就听见沈秦筝压低声音对他说:“阿行,把弓给我。”

徐行艰难地用手去够那支晃晃悠悠的长弓,感觉在这超高难度的动作里手都快要伸断了。好不容易才够到,牢牢地抓在手里,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样一番折腾下,可能马上就要造反了。

他呼出胸腔一口不疼的气,将弓从沈秦筝的肩头递过去。

沈秦筝一把接过,顺手从腿边的箭袋中抽出了两支羽箭,然后对着坐在前面却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他怀里的沈秦箫说道:“阿箫,拿好缰绳。”

沈秦箫从容地接过缰绳,俯**子,像是知道沈秦筝要做什么一般。

沈秦筝心下一动,觉得这孩子实在是聪慧过人。

一时间,他脑子里纷繁复杂地念头和回忆一下子冲了出来:一会儿是在凉州城外遇险时他从容冷静地问自己和徐行为什么没中毒,一会儿又是在王帐中看见自己却只是愣愣地发呆,不哭也不闹地等自己救他。

还有,现在心有灵犀一般的俯**子,腾出空间让自己转身。

沈秦筝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翘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露出了特有的风华绝代。当然他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已经被某个渴望他渴望得快要发狂的人,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眼睛里。

黑马纵身一跃,跨过了前面的木头栅栏,沈秦筝微微提高了声音道:“坐稳了!”

说完,他一个扭身,顺手将那支羽箭搭在了弓上,然后拉满,对准了“空无一人”的哨楼。

徐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视角天旋地转,整个人离心一般向后一仰,紧接着就跟着沈秦筝一起调转了身子,脚顺理成章地踩在了沈秦箫的背上。

哨楼上那两个哨兵当然被这“嘚嘚”的马蹄声惊醒了。可是人虽然清醒了,身体还麻痹着的。

方才那个要起身的哨兵挣扎着爬起身,好不容易站稳往下一看,结果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耳边只传来“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就从他身侧飞过,牢牢地钉在他身后的木头上。一下子,就将还在地上磨蹭地另一个同伴惊醒,酒瞬间就醒了一半。

他赶紧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喂,怎么回事?”

双手刚碰上那人的肩,还没怎么用力,就见同伴往前一倾,跌下了哨楼。

哨兵的另一半酒也瞬间随着冷汗蒸发了,他往前一看,正看见一匹黑马上隐隐坐着一个人,似乎正准备弯腰找些什么。

哨兵下意识里立刻发了信号,随即吹响了“野牛号角”,大声冲营地内吼道:“有人跑了——”

沈秦筝没想到哨楼上还有一个人,他担心自己准头不好,所以方才用两只箭以防万一。

果然只中了一支。

但是身后另外那个人的出现说明,他们已经打草惊蛇,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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