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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不能做。

此时正院里,陆珩正在陪王景华说话,许若兰和叶雅萱过来了,叶雅萱和许若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客厅,行了礼,在屋里的木椅上坐下来。

许若兰对王景华道:“娘,嫂嫂是来说亲事的。”

早上才去看了相,这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若是拒绝,根本没必要来见自己,看来是同意了,红月那丫头的命相有那么好?竟让叶雅萱这般迫不及待?

陆珩端着茶盅,并未放下,却也不喝。

叶雅萱笑道:“王妃,红月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着实喜欢那丫头,今儿去算了算,都说红月与嘉致的命相是极为相合的。我想着,红月也已及笄了,这亲事,我们还是早些定下来好,当然,我们两家虽然是亲家,但是该有的礼数我们许家是绝不会少的。”

王景华问:“嘉致也是愿意的?”

“实不相瞒,嘉致一直就钟意红月,若红月嫁进我们家,嘉致是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回去后就开始准备厚重的聘礼,绝不委屈了我们红月。”叶雅萱笑容满面地说。

王景华听完也很满意,许嘉致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一片光明,他们两家人能亲上加亲,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问题,那便这样吧,红月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早该定下了,”王景华道,“相信红月自己,也当是乐意的。”

“那我便请黄三夫人做媒,如何?”

王景华道:“自然好。”

叶雅萱现在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恨不得今日就定下婚期,可她却也知道这于理不合,只能按着规矩来,她道:“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三日内,必来下聘。”

说着,叶雅萱就起身告辞。

许若兰起身送她,她们离开后,王景华又望向陆珩:“如今红月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红月又不是我生的,她的婚事,还轮不到我指手画脚,况且你们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陆珩冷嘲。

“我没问你对红月的婚事有什么想法,我问的是你对你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成婚,该嫁人的嫁人,该娶妻的娶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羡慕之情吗?”

陆珩:“没有。”

王景华气得重重地哼了哼,愤然道:“你回去吧,我懒得跟你怄气。”

“再坐会儿。”陆珩不动如风。

许若兰回来得很快,进屋就道:“我原本以为这婚事是说不成的,没想到去了一趟庙里,嫂嫂的态度就全然改变了,倒也是好事。”

“庙里的大师怎么说的?”王景华好奇道。

许若兰就笑:“说我们红月是天生的富贵命,而且命中带旺,能给身边的人都带来好运,尤其旺夫旺子,这话原是慈安寺的慈宁师父说的,嫂嫂原还不太信,又拉着红月去了趟大相国寺,专程找了方丈给红月看命相,结果方丈竟然也这般说,嫂嫂就乐了。”

“难怪态度前后转变这样大。”王景华有点遗憾地说。

“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好事吗?”

“只是有点后悔,”王景华唉声叹气道,“早知道红月那丫头命相这般好,就不让你收她当女儿了,收她当了女儿,养大了,还得嫁给别家人,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许若兰:“不,不然呢?”

王景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旁边的陆珩,心道:“早知道红月旺夫旺子,我就收她当童养媳了,让她嫁给她这个就是死也不愿意成亲的儿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哎,没什么。”王景华收回目光。

许若兰笑道:“娘,我以前说什么来着,我说是红月给我带来了临修和临川吧,以前您还不信,现在可是相信了?若是没有红月,十五年前,我就丧命了。”

“这种事,不好说啊。”王景华暗想,指不定还真是红月带来的气运。

陆珩忽然问道:“红月同意了吗?”

第12章

许若兰一愣,接话道:“她素来聪慧,应早就知道今日她舅母带她出去,是为了什么,她既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话来阻止,应当是愿意的。”

是啊,她都知道,陆珩想。

以前她会气走媒人,可是这次却半声都没有吭,可见是愿意的。

她愿意就好,他原本还担心她不愿意,她若不愿意,便是被强迫嫁给许嘉致,强扭的瓜不甜,她若是被逼嫁过去,定不会开心。

她若能开开心心地嫁给许嘉致,自然是最好的。

陆珩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窒闷和难受,他起身道:“我还有事处理,便先行回去了。”

他走出正院,仰头望着高高的苍穹,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他还只有七岁,嫂嫂许若兰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

小女娃还不会说话,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冲他笑,喜欢伸出她胖乎乎的小手来勾他的手指,他喜欢得不得了,此后,他闲暇时,就总爱去逗她玩儿。

小小的陆相时可爱得像个水晶包子,逗陆相时玩儿,是他无趣的童年里最有趣的事情,他宠她、疼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看着她从小小的一坨逐渐长大。

从前那个小小的婴孩已经逐渐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取而代之的是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聪慧、伶俐、知书达理。

她行事素来有自己的章法,凡事皆有自己的心思,不再是那个会跳到他的怀里让他举高高让他抱着睡午觉的小女娃了。

现在,她要嫁人了。

而他,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呢?

太久了,时间已经太久了,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或许是曾经她戴着花环从花丛里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也或许是她不经意地低眉浅笑的时候,也或许是她曾经调皮地唤他“陆十三”的时候。

他自小无趣,别的同龄人喜欢的各种玩儿法他都不感兴趣,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读书和练武之上,他从小便不苟言笑,别人都怕他,唯独陆相时例外。

她从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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