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程言中给她用了银针,好歹将她的命给救了过来,想要恢复如常,就看她如何调解自己的心情了。若是仍然每日以泪洗面, 愁云惨淡的模样,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命。
苏宝田的腿恢复的很好,不得不说, 程言中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神医,短短两个月,他已经能慢慢的走路。虽然走不了多长时间, 但让人搀扶着,也能走个百八十步。
苏家的很多事情,苏桐都没瞒他, 调查周道先的事情, 裴川也一五一十的都给他说了。
周芸娘这次因周家的事情急怒攻心,导致半身瘫痪,口不能言的病情苏宝田也知道。虽然恼她自作自受, 但心里还是痛惜,闻听她苏醒,便让人扶着来到了主院。
苏桐等人自动的让开位置,将他扶了过去。
周芸娘躺在炕上,嘴角歪斜,口水直流,眼睛里的泪珠瞬间沁死了头边的被褥,她看着苏宝田满脸的愧疚,歪扭的嘴巴哆嗦了半天,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苏宝田抓住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芸娘,你在我落魄时嫁给我,不嫌弃我身有残疾,为我生儿育女,那么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为何还要钻牛角尖和孩子们置气。说来说去,但凡你能心宽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既然当初舍弃了周家,周家也舍弃了你,何苦还要多管他事,让你大哥升起这般嫉恨之心。如今周道先已被押入大牢,你虽有错,但我不能不顾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从今日起,你若将心放宽,快些养好身子,我便向王爷求情,饶你大哥不死,你若就此撒手离去,别说周道先的命保不住,周家人也别想留在苏家宅子里。”
周芸娘眼泪流的更凶了,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使劲拽着苏宝田的手不放。眼神更是四处寻找站在炕边的人。待看到站在一旁的苏桐时,便紧盯着她流泪不止。
苏桐冲着她点了点头说:“就按爹说的,娘若是身子好了,便饶了大舅一家。”
周芸娘哭着点了点头,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话,便昏睡过去了。
苏家几个孩子和她的感情虽说不上多深,但到底是亲娘,见她这个样子,各自在哭着炕前侍候了几日。
锦衣卫查案子的速度快的很,顺藤摸瓜,很快查到了向府。与此同时,朝廷派来查案的钦差也到了奉贤府。闻听穆王非常看中此案,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南坝村拜见穆王。
知府向南辰也跟着大理寺的查案的官员来了南坝村,一同拜见了穆王。
涉及今年秋闱问题,朝廷分外重视,虽然奉贤府有穆王和锦衣卫在。朝廷还是派来了大理寺右少卿来彻查此案。
苏家前院待客厅里
穆王身着一袭银丝莲花暗纹的白色锦服,金冠束发,高大健壮的身躯,如半截铁塔一般端坐在中堂椅子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跟着大理寺右少卿唐中智一同进来拜见穆王的向南辰忍不住腿脚发软。
两人跪拜在地,良久才听到穆王说了句:“免礼。”
唐中智应声起身站立一旁,向南辰刚站起身子,就听到穆王声音冷硬地呵斥道:“向南辰,你可知罪。”吓得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浑身筛糠似的抖动起来,哆哆嗦嗦地道:“下官知罪,请王爷开恩。”
因为廖捕头打砸东西的事情,他多次拜见穆王都没见到,早就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心里像是被栓了五六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如今,被穆王当面斥责,更是怕的厉害,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向南辰你身为奉贤知府,竟然让赶考的举子在秋闱应试之前满门被杀。且拖延多日没有抓到凶手,要你这四品知府何用。”
穆王声音冷硬的呵斥着,眼神中闪露着犀利的光,仿若利刃般射人心底。听得向南辰如五雷轰顶,只把头磕的砰砰砰作响,口中直呼:“下官知罪,请王爷开恩。”
唐中智见向南辰怕的实在是厉害,应试举子在他管辖之地被杀,他虽有罪,但尚不至于为此获罪丢官。
他与向南辰本是同科进士,不忍见他为此获罪,便忍不住为他求情道:“王爷,向大人知府贵为知府,虽有失职,但罪不至死。还请王爷开恩,准许向大人辅助下官查案。”
穆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唐中智,你觉得本王是是非不分的人吗?向南辰身为朝廷命官,不但玩忽职守,还窝藏罪犯,诬告百姓,还敢在本王面前喊冤。”说完,猛然一拍案几,厉声喝道:“向南辰,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向南辰吓得魂飞魄散,捣蒜似得将头磕的砰砰作响:“王爷开恩,下官知罪,不该让手下胡乱冤屈百姓,打砸东西。下官已将功补过,将廖捕头打砸的财物,如数折合了银两赔偿给了王爷。”
“向南辰,你竟敢诬赖本王收受贿赂”
向南辰傻了眼,慌忙解释道:“这……王爷开恩,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失职,让廖捕头打砸百姓财物实属不该,如今廖捕头已被关入大牢等候王爷发落,赔偿银两下官已经送给了被打砸的百姓,除此下官实在不知所犯何罪。”
穆王看了唐中智一眼道:“唐大人身为大理寺右少卿,定然深知案情供词人证的重要,与本案相关的人证物证俱都在锦衣卫冯大人那里,唐大人可查验一番,本案是否有疑点不实之处。”说完,向侍立在一旁的冯少华和裴川吩咐道:“将有关人证物证呈上来让唐大人过目。”
第90章 穆王审案(二)
当侍卫拖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周道先进来的时候。向南辰还处在一脸茫然的状态中, 不明白这个人犯了什么罪,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中智为官多年,深知穆王虽然脾气暴虐但不会乱杀无辜。他接过侍卫呈上来的供词看了一遍,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道:“王爷, 仅凭这份供词尚不能给向大人定罪。”
穆王点了点头说:“唐大人说的在理,你是大理寺的官员,人证你看过了,供词也看过了,现在你可以问问这人犯所招供的事情可属实。”
向南辰不解穆王说此话的意思,但他不是愚笨之人, 已然猜测到唐中智手里拿着的供词和这带上来的人犯跟他有莫大的关系。慌忙对着穆王了起来:“王爷,下官与这人犯根本不相识,请王爷和唐大人查明真相,还下官一个清白。”
唐中智是大理寺右少卿, 十几年下来,审的案子也不少了,若是手段差了, 朝廷也不会让他过来。此案不但涉及秋闱应试举子,还牵扯到了穆王,他不得不慎重。
他冲着穆王拱了拱手, 没有理会喊冤的向南辰,起身走到周道先身边问道:“周道先,你供词中说至阳县段家村的段青书告诉你苏宝田得罪了向府, 屡次让你落第, 你心生怨恨,将与苏宝田之妻周芸娘往来家书告知向府,想借向府之手杀了苏宝田全家。没想到, 苏家将来客巷的宅子租给了赶考举子梁鸿盛。以至于让向府杀手错杀了秀才梁鸿盛一家主仆十八条人命,此供词可属实。”
周道先昨日被锦衣卫严刑拷打之下,已然神智昏沉,他拖着两条血肉模糊的断腿,往唐中智面前爬了几步,嘶哑着声音说:“我有冤,我要见向南辰向知府。”
”王爷,下官冤枉,这人犯血口喷人,下官于这人犯素不相识,请王爷明查。”
向南辰怒瞪着周道先恨声说道:“你这人犯,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诬告与我。”
“王爷”周道先傻愣了片刻,看了看上座的穆王,又看了看与他同样跪着的向南辰,突然之间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笑罢,费力的抬起断手指着穆王道:“原来你就是苏家的靠山,怪不得我周道先会落了个如此的下场,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穆王没有理会喊冤的向南辰和失常的周道先,只向侍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将人证都带过来。
看着被侍卫拖拽上来的人犯,依次是韦东阳,苏老太,苏老头,段青书,还有向府的胡麼麽以及向老夫人纪氏。
向南辰脸色瞬间如丧考妣,瘫倒在地,苏老头和苏老太上景阳候府纪氏的家奴,三十年前被除了奴籍。回了至阳县老家,如今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不言而喻。思及方才周道先供词中提起的苏宝田,他顿时感到浑身阴冷无比。
“向南辰,三十年前,你在至阳县为官,偶遇程家药铺的程九娘,见其貌美,便登门屡次求娶。程家不允,你便将其强占,另其生下一子。你唯恐你妻纪氏知晓,便偷偷地将程氏安置在一处农家宅院里,严家看管,此事可属实。”
穆王冷冷地看着脸色灰白的向南辰再次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强占良家女子本就不该。更不该为了你的前程官位,任纪氏将程九娘折磨致死,可属实。”
向南辰以头触地,呜咽着道:“王爷开恩,下官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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