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 第81节(2 / 2)
笑娘此时心中,想的跟父亲是一样的。
究竟是什么人,这般胆大妄为,费了这么多周折,却要劫持一个刚刚来到此地的妇人?
她心内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看到霍随风低头仔细地看着那地道的边缘。
笑娘心念一动,也自低头查看,这一下便发现了端倪——此地乃是沙土居多,一般打洞的方式很难成功。
可是这个地洞的洞璧表面却涂抹了一种发白的胶质,让沙土凝结,不会坍塌。
笑娘恍惚觉得这个法子似乎在哪见过,仔细一想,不久是剧本《养帝》里的漠北奇袭的重头戏吗!
当时霍随风已经回到漠北,他身边的女军师公孙琴献计,利用北海一种特殊大鱼的鱼胶拌入米汤,便可形成让沙土凝结的胶质,以此挖掘地道,奇袭了漠北守城的官员府邸。
当时吴笑笑看到此处时,还觉的原作者金手指开得太大,他怎么不顺便在沙漠里挖出几座石油呢?可是现在真看到了这种诡异的挖凿技法,笑娘后脊梁冒冷汗时,突然想到了此前霍山的夫人崔氏曾跟她说过,那公孙琴虽然祭了河神,却不见尸首浮泛上来……会不会是公孙琴并没有死,却躲在了暗处作怪?
可是,她若有这等本领,拿来报复霍山夫妻,或者她褚笑娘都能让人理解。可是为何她却大费周折地劫掠了母亲胡氏?
是掳掠错了人?还是……她就是冲着胡氏去的?
笑娘一时立在黝黑的洞口,陷入深思。可是仔细一琢磨,立刻明白了:若公孙琴重生,那么她此番重生可算不得舒爽,究其根源,一切改变都是从胡氏救起褚慎算起的。
也许在公孙琴看来,这胡氏也是重生之人。她若想拨乱反正,改变自己如今变得乱七八糟的命运,势必要擒了胡氏仔细问个明白后,再作打算。
想到这,笑娘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径直跟蹲在洞璧边的霍随风道:“我曾听公孙琴说起这种凿壁技艺,想来这样的神人漠北也没有几个,而公孙琴生死不明,此事应该跟她有莫大的联系……”
其实若是按前世脉络,这等神技,乃是公孙琴与霍随风游历北海,捕捉了那种奇异的大鱼后,才想出的。当世之人,闻所未闻。
所以笑娘顺口说听公孙琴提起过后,原本以为霍随风会刨根问底,询问她何时从公孙琴那里听闻来的,可没有想到霍随风毫不迟疑地接受,立刻派人去霍山那里询问公孙琴被祭当日的情形,准备追查公孙琴的下落。
而褚慎不顾还有些衰弱的身体,执意要同去河道巡查的兵将一道搜寻着胡氏的下落。
其实笑娘的猜想与实际并无太大的出入,胡氏被劫持的幕后主使,的确是死里逃生的公孙琴。
当初崔氏善妒,竟然向霍山吹枕头风,只说她乃妖孽蛊惑人世,既然霍随风都不用她,必有蹊跷。
霍山对他的这位夫人也是言听计从,竟然拿她祭河。而那善妒的乡妇崔氏,更是立在她面前,让她贴身的侍女,拿了剪刀划花了她的脸……
幸而公孙琴在民间自有一批数目不小的簇拥,其中还有不少狂热的富家公子。
那几位迷恋公孙神女的公子私下收买了水性好的船工,带了灌了气的皮囊,潜入水下,救下了她,又拿出银两仆役,妥善安置了她。
虽然容貌不在,但神威依旧,她点播给信徒些信息,便足以让他们俯首帖耳,为自己卖命。
甚至有富家的公子求访神医寻来了填补疤痕的膏药,虽然不能让她的容貌恢复如初,但好歹看上去是几道略微肿起的红痕,不再那般狞恶了。
可是每每揽镜自照,看着不再美貌的容颜,公孙琴便愤恨难平。
在上一世里,活得跟猪狗一般的霍山庶子夫妻,今世竟然插了鸡毛装起凤凰来,又害她如此,真是让重生一世的她无法接受!
一切想来,这变化都要从胡氏算起,也不知她如何使了狐媚之术,迷惑得褚家父子对她们母女俩言听计从,而霍随风竟然连认都不肯认她了……
公孙琴百思不得其解,只想弄来胡氏问个明白。
而且擒了霍郎的准丈母娘,她倒要看看那一对新人可还有心思如期举行成礼?
第119章
只是公孙琴真的见了眼前这位从醒过来便一直哭,身体抖得如筛糠般的胡夫人,着实是头痛。
谁能告诉她,该如何让着哭了一整日的胡氏停住哽咽,说句个成形的句子出来?
公孙琴的信徒雇佣来的壮汉甚是粗鲁,上去便要打胡氏,却被公孙琴拦住了。
她到底不是蛮匪,骨子里还自带了一点清高,自然不能做出刑审霍随风义母的事情来。
所以只能等着胡氏哽咽哭透,没了气力,她才半蹲在胡氏面前问:“胡夫人,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有一事不明,您当初因何会救褚慎回家?”
胡氏不认得公孙琴,只觉得这位姑娘长得好看,可是缘何脸被划花了?怪可惜的,而且她问得也怪,竟是自己与夫君初识的陈年旧事?
而且她先前明明是去恭房,为何眼前一黑后,便出现在这和略显简陋的木屋里?屋外寒风呼啸,一听就应该是野山旷岭上,
此时胡氏也是心灰意冷,全无活下去的念想了。自己虽然并非闺阁小姐,可是嫁人之后,自己的名节便是夫君的脸面。
而自己到底是不争气的,因为曾经做过人外室的缘故,让夫君在朝堂上被御史弹劾,每每想起,半夜都能哭透枕巾。
如今又被不知名的歹人劫掠了去,就算事后被人解救出去,名节到底是辱没得没了,何必再给自己的夫君和她的儿女们增添污名
这么想着,她也不搭理公孙琴的问话,只看准了一遍的墙,一个猛子就要往墙上撞。
要不是一旁的大汉手疾眼快地格挡了一下,便真要撞死过去了。
公孙琴没想到这位哭包夫人竟然还有这么烈性的一面,不由得一滞,只觉得自己今世的凄苦,难道真是这么个一根筋的妇人造成的?
这么一想,心内的郁闷更甚,语气也不甚好了,只问:“不过是请夫人问些事情,缘何要死要活?这是要污蔑了我逼迫郡王的义母不成”
胡氏死意已决,也不哭了,只哑了嗓音道:“这位小姐说话好生刁蛮,你这般请人,哪个妇人能苟活下来?再说我当初救了我的夫君,缘何要跟你讲明原因?”
如今公孙琴心内已经成魔,一定要弄清楚今世乾坤巨变的缘由,于是再顾不得闺秀的矜持,只坐过去,扯着胡氏的衣袖道:“因为你当初就不应该出现在那破庙里!”
胡氏此刻倒是不怕了,只扯回自己的袖子道:“为何我不该出现?也幸好是随风那孩子抢了我女儿的包子,不然夫君岂不是要死在庙里?如此一来,便称了你们这些歹人的意思了?”
公孙琴只听到霍随风抢了笑娘的包子,引得他们入了破庙,不由得直了眼,心内似乎有些信仰如水泡一般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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