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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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心知此间多有玄机,霍危楼既不说的分明,便是不令她多思,她便不再深问,而比起六月离京,霍危楼也颇有清减,且受伤中毒,回京赶路,乃是一副疲累久病之容,纵然眸色迫人如常,还是让薄若幽看的极是揪心。

适才在马车中还看不清楚,只此刻,却能从他微敞的襟口看到棉布上漫出的血色,她一时想为他看伤,霍危楼却抓住她的手,“让程先生来一趟罢,如今离你们近,我也不必去寻归澜了。”

薄若幽心头一跳,便知霍危楼的伤只有比她想的更重的,她顷刻间冷静下俩,没有耽误,立刻出门让周良去请程蕴之过来。

程蕴之瞧着薄若幽多日担忧神伤,不曾料到霍危楼竟忽然回京了,他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听闻霍危楼隐居在侧,又令他过府看伤,心底便觉不好。

待至霍危楼府中,一看霍危楼面上气色,便出一问:“侯爷中毒了?”

霍危楼面露欣然,“程先生果然医术高明。”

程蕴之忍不住摇了摇头,先诊脉,而后便要看其伤处,霍危楼未解衣,先看向了薄若幽,“幽幽,你先莫看——”

薄若幽瞪着他,却未强留,很快便去外头正厅等着。

霍危楼这才褪下袍衫,程蕴之帮忙将层叠的棉布揭开,露出的伤处便是他都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处箭口,伤口本不算要命,可因毒而生的大片青紫腐肿却令人触目惊心。

程蕴之这才知道让薄若幽出去等着是对的,抬眸望了一眼霍危楼,见这幅素来带着城府的面容锋锐冷峭,丝毫不见痛楚,有些恍惚的想起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年纪。

去腐清创,止血解毒,小半个时辰内,霍危楼冷汗滂沱,却始终未发一声,程蕴之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这毒滋生的腐肉要连去七日,等去尽了伤口才开始愈合。”

乌黑药膏贴上血红伤处,刺的霍危楼浑身肌理鼓张,冷汗顺着他下颌滴下来,贴着程蕴之的腕子落在地上,程蕴之叹了口气,又看见霍危楼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忍不住道:“侯爷也是血肉之躯,这一身伤若令长公主看见,定是心疼不已。”

长公主疯病多年,又对他颇为厌弃,哪有机会瞧见这一身伤呢?

霍危楼缓了两瞬,“多谢先生。”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薄若幽虽未亲眼看见,却也料到了屋内情形,她一颗心拧成一团,只等到程蕴之在屋内叫她,她这才快步进门去。

进门便见霍危楼已穿好袍衫,只在襟口窥见两寸白棉,程蕴之正收拾医箱,薄若幽便上前帮忙,程蕴之看了一眼她,“侯爷伤重,你留下一个时辰,若血未止住,再回来喊我。”

薄若幽眼含感激,“义父放心,女儿知道。”

程蕴之撇她一眼,提着医箱走了。

屋子里血腥味浓重,薄若幽打开窗户才又回到霍危楼身边,他适才失血过多,脸唇皆白,容色更显病态,却要拉薄若幽入怀,叹气道:“程先生的话我听明白了,只许你留一个时辰。”

他语气故作无奈,薄若幽却只去看那片刻便又渗血的伤处,“侯爷痛不痛?”

一定是痛的,可霍危楼扯了扯唇,“比不得你掐我来的痛。”

薄若幽正觉喉头发紧,却被他此言惹得哭笑不得,然而笑意也只有一瞬,她看着他的伤,又看了看这空落落的屋子,眼底漫起心疼之色。

霍危楼揽住她,“这是最后一遭了,往后再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也不会叫你这样担忧。”

薄若幽拧眉望着他,似不能尽信,他便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重重的吻住,“本侯一言九鼎。”

他面上血色全无,只眉眼不改威慑,瞳底浮着深重情愫,令薄若幽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描画他陡峭眉骨,“侯爷既有此言,那我便信。”

霍危楼心满意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薄若幽生怕扯着他伤处,霍危楼却不放她,“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也太短了,何时你我能宿于一处不必分离?”

这是何等虎狼之言,薄若幽面红耳热,落在他腰侧的手想去拧他,可想到他适才那玩笑之语,到底未下得去手。

第148章 八宝妆02

“侯爷的生辰是何时?”

薄若幽抬起深秀的眼, 眨也不眨的望着霍危楼,他眼底沁着几分意乱的情愫,稳住心神问道:“问生辰做什么?”

薄若幽从他怀中退开, 从袖中掏出个香囊,又从香囊内掏出个明黄写着朱砂篆文的平安符, “这是月前我在相国寺给侯爷求的, 可不知侯爷生辰, 里头是空的。”

霍危楼听得心热,指了指不远处案头,“拿纸笔。”

薄若幽拿了一支细狼毫并一张软笺, 返身铺在榻几上, 又将笔递给霍危楼,霍危楼却不接,只将她拢在怀中, 握住她的手落笔。

一列行草笔走龙蛇的落在软笺上。

建和七年腊月二十一卯时初刻。

待最后一划写完,薄若幽在口中默念一遍, 心道霍危楼生辰竟也在冬日, 正要松手,霍危楼却仍握着她不放, 他在她耳边问:“你的生辰呢?”

薄若幽便道:“建和十三年正月初九亥时二刻。”

话音落,霍危楼又握着她写, 两列行草落定,她二人生辰并列其上, 霍危楼瞧的满意, 这才松手,薄若幽看着这两列生辰,不由耳廓微热, 霍危楼将笔搁下,待墨迹稍干,将软笺叠起放入平安符内,“改日我亦往相国寺供奉香火。”

平安符妥帖放进香囊内,他仔细看看,又塞入怀中,而后便拢住她问这三月情状,薄若幽道出衙门案子,又讲些新宅繁复琐事,渐渐地,他下颌便沉沉靠在了她肩上。

薄若幽见窗外星河满天,又回头去看他,冷峭的眉梢被油灯昏光染透,有些格外的温柔,她轻声道:“侯爷,时辰不早了,侯爷歇下吧?”

霍危楼收紧手臂,脸颊蹭上她颈侧,耍起无赖。

薄若幽顾忌他伤处,不敢挣扎,又低声道:“我明日早些过来……”

霍危楼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捧着她脸颊令她回头去吻她,失去血色的薄唇压下来,含着她唇瓣吮弄,又攻城略地般侵入,不容置疑的去碾磨搅弄她口内香软,薄若幽呼吸急乱,面红耳热,落在腰间的手力蕴千钧,要将她往心腔子里嵌一般。

酥痒似野火一般,从四肢百骸蔓延开,薄若幽脊骨瘫软,人似浮在浪头,起伏皆有他掌控,她半睁着迷离的湿眸,只看见欲望浮在霍危楼瞳底,里头炙烫灼人,要将她神魂都点燃,薄若幽禁不住一阵颤栗,羞涩而陌生的渴望从她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某一刻,霍危楼陡然与她分了开。

她眼睫濡湿,满眸细碎潋滟的波光,她疑惑而无辜的望着他,似不知他为何停了,霍危楼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晶亮的朱唇,喉头急滚几下,用尽平生自控才将心头情动压了下去,怀中娇躯软似无骨,他掌心仿佛也生出不可遏制的欲念,忍不住在她腰际磨了又磨。

“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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