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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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放下茶盏,好声好气道:“现如今,你并非替本侯办差之人,本侯带你回来,也非是要支使你的,你不必如此紧张。”

薄若幽扯了扯唇角,一时又有些无措。

霍危楼身份尊贵,无论是在安庆侯府遇见,还是后来同去洛州,在她想来,她与他身份天差地别,公差办完了,自然是各走各的路,往后极少交集的,因此在京畿渡口分开之时,她心底并未很是不舍,因一开始便没觉得是往后常见之人。

却是没想到福公公惦念她,霍危楼如今看起来对她也宽容许多,到底这一月相处还有几分情面在,只不过这才几日又见着了,她却不知如何与霍危楼相处,“这个……一时未有吩咐,民女颇不习惯,倒不如再为侯爷做点什么。”

霍危楼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一时十分好奇她如何跟着程蕴之夫妻长大的,且她年岁十七,在女子之中不算小了,莫非从未考虑过婚事?但凡考虑过婚事的,就算是女儿家,也多会观察身边适龄男子择优而嫁吧。

霍危楼本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清心寡欲之人,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还无欲无求,“你能为本侯做点什么?”

薄若幽眼珠儿微转,无奈道:“民女也只有仵作一道做的好些。”

霍危楼冷笑一下,不不不,你气人也十分厉害。

“如今还未有能让本侯亲自监管之命案,暂用不着你,京兆府的寻常案子本侯亦不会去管,你且在孙钊手下办差吧。”说着话,霍危楼到底忍不住道:“你只打算这般为仵作,当真不想想自己往后如何?”

这世道女子比男子艰难,薄若幽看起来不似呆傻蠢笨之人,竟全然不为自己以后着想?

薄若幽眨了眨眼,“民女想什么?侯爷只说民女未想自己婚事?”她一时只觉古怪,莫名的看了霍危楼一瞬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

霍危楼蹙眉,“你说什么?”

薄若幽唇角微抿,声音大了那么一丝丝,“民女说……侯爷忽而对民女这般关怀,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看中了民女,想让——”

霍危楼听到此言只觉心头一紧,接着便听薄若幽道:“想让民女在侯爷跟前当差。”

霍危楼何等心肠,竟也被她这一言一语弄得心底起伏不定,他望着薄若幽,薄若幽也狐疑的望着他,片刻之后,霍危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真有你的。本侯若有令,难道你还不从?还需对你行怀柔之策?”

薄若幽忙道:“民女自然遵从,不过适才侯爷所问,民女的确还未如何想过。”

霍危楼正想令她现在便想,福公公却在此时回来了,“幽幽什么还未想过?”

薄若幽见福公公回来,当先松了口气,而后才道:“侯爷说民女一直做仵作,似乎并未想过以后……民女的确未曾想过。”

福公公一听便知霍危楼的意思,他看着霍危楼的眼神有些打趣,口中却道:“那幽幽为何不想想?”

薄若幽笑了下,“义父倒是偶尔说过一两句,想来他替我打算着。”

程蕴之替她打算?那岂非是打算着当年定下的婚事?

福公公别有深意的看了霍危楼一眼,果然见他面色微沉,然而此话还不能说透,福公公想了想道:“不急不急,幽幽年岁还小呢,既是喜欢做仵作,便先做着便好。”

此言说的令福公公自觉亏心,便忙道,“晚膳备好了,侯爷用膳吧,用膳,先用膳——”

霍危楼起身,一言不发走向偏厅,薄若幽迟疑着,在楼船上时同桌用膳便也罢了,如今到了侯府,她难道当真成了武昭侯的座上客?

她只觉出几分不真实之感,到了偏厅,福公公果然令她坐在次位之上,他亦陪坐在旁,这令她放松了几分,膳食颇为精致,却也并不豪奢铺张,薄若幽动了筷子,奈何霍危楼一言不发,令她这顿饭用的有些食不知味。

福公公看着霍危楼,再看看薄若幽,亦未如何言语,等晚膳用完,薄若幽见天色实在不早,便同霍危楼告辞,“多谢侯爷令民女入府,此刻天色已晚,再不回去,义父要担心了。”

霍危楼这会儿看见她便有些烦躁,于是摆摆手是丝毫不留恋,又吩咐福公公,“你去安排,令几个绣衣使送她回去。”

福公公连声应了,陪着薄若幽朝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见那两个神色诡异的侍卫。

薄若幽忍不住道:“公公,为何那两人看我神色颇为古怪?”

福公公眼珠儿一转,趁势道:“事情是这般,侯爷刚回来那日,长公主府送来几个婢女,其中一人胆大包天,竟然私自跑去了内室,妄图勾引侯爷——”

薄若幽听的一惊,“什么?还有人这样大胆?”

福公公一脸叹然,“是啊,谁能想到呢?”

“那后来呢?”薄若幽眼底颇多急迫,眼瞳更是亮晶晶的。

福公公一见她此般神色简直哭笑不得,“你……你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便不觉得……不觉得……”

福公公不知如何形容,却当真未在薄若幽面上看到任何不高兴的神色,而薄若幽闻言只道,“民女不觉得奇怪啊,侯爷位高权重,婢女有此心在侯门之家应当算寻常吧?只是侯爷名声在外,此人却能冒险而为,令民女有些诧异,公公还没说呢,后来呢?”

福公公也觉得有些几分头疼,“后来……侯爷差点没要了那婢女性命。”

薄若幽瞬间想到了那夜霍危楼凶狠模样,她情不自禁摸了摸颈侧,“那……人无碍吧?”

福公公摇头,“无碍的,那婢子也实在是太过大胆了,当时侯爷已令人送她们出去了,结果她自己跑回来,也实在是咎由自取,侯爷从不让女子近身侍候的,她犯了侯爷忌讳,侯爷已算手下留情了。”

薄若幽听到此处才有些狐疑,从不让女子近身时候?

见薄若幽似乎回过味儿来,福公公便道:“侯爷也就待幽幽你亲和几分。”

薄若幽想着与霍危楼相处,似乎霍危楼皱眉的时辰也有许多,不过今日霍危楼去义庄看她,又令她入府,到底还是待她颇为不同,于是薄若幽道:“其实她们走错了门路。”

福公公诧异道:“此话何解?”

薄若幽看着福公公,“公公没发现,侯爷是在看出民女验尸之术不错之后,才待民女和善几分的吗?想那日初见之时,侯爷令民女跪在雪地之中不管不顾,若非后来让民女试试验尸,民女只怕也要跪去半条性命,而民女当时,也不过是犯了女子涉入公差的忌讳罢了。因此要令侯爷不忌讳,便先得会些什么令侯爷刮目相看才好。”

福公公一时哑口无言,薄若幽不愧是验尸推案的好手,这丝丝入扣条理分明,连当初之事都记得十分清楚,饶是他能言善辩,也不知该如何点拨她,且对着薄若幽,福公公亦不愿将话说的太明白,若万一将人吓走了只怕更遭。

“这个……你说的也不错……”福公公附和了两句,实在寻不出错漏,又一想,难道真的像薄若幽说的,霍危楼只是未见过薄若幽这般有一技之长又能为他所用的女子,所以才贪图新鲜动了念头?

福公公吓了自己一跳,此时到了侯府门口,绣衣使和马车早已备好,薄若幽便与他辞别,好一番叮嘱之后,福公公看着马车带着薄若幽没入了夜色之中。

回过神之后,福公公快步回了主院,进了书房,果然看霍危楼坐在了书案之后,只是桌案上的公文只打开了两三本,今夜霍危楼似乎兴致不高。

“送走了?”霍危楼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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