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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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站在最高处,几乎再有一步,他便能一脚踏空落下去,而此刻船身若有晃动,他亦有可能掉落至江中,他如此,莫说沈涯,便是一旁的绣衣使都看着有些紧张。

霍危楼皱眉道:“此处一直是这样的?”

沈涯苦笑一声,“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平日里也无人管,船一旦走动起来,摇摇晃晃的,散了倒了也不一定。”

霍危楼探身往船下看了一眼,又左右看了看,随后指了指靠墙角立着的一把灰扑扑的竹扫帚,“将扫帚拿来。”

绣衣使动作敏捷,将扫帚递给了霍危楼,霍危楼接过,令扫帚立在船舷边,而后,缓缓往外轻轻一推,松了手。

“噗通”一声,扫帚直直坠下,擦着船体的边儿落入了水中,此刻船行的慢,很快那扫帚又飘了起来,一时挨着船体,一时跟着水流翻动。

霍危楼若有所思片刻,这才稳步退了下来。

沈涯掌心捏了一把汗,“侯爷,玉老板是从此处掉下来去?”

霍危楼淡淡颔首,“极有可能。”又吩咐道,“带路去李玉昶的舱房看看。”

沈涯在前带路,待走入了廊道之中,便忍不住道:“侯爷觉得玉老板是被人谋害的?会否……是他自己不小心落入江中的?”

霍危楼道:“若无证据表明是被谋害,便可算作自己跌入江水之中。”

沈涯松了口气,“其实在下觉得,只怕多有可能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昨夜两折戏唱的好,玉老板高兴,后来喝了不少酒,并且,他的屋子离那二楼甲板有些近。”

话音落定,沈涯驻足,“侯爷,就是此处了。”

霍危楼看着眼前这道门,又看了看露台位置,果然距离很近。

李玉昶的舱门并未关,只轻轻一推便开了,舱房比不得三楼阔达精致,却也一应物件俱全,而李玉昶的私人之物则更是多,写着戏中故事的戏本子,绣纹繁复的引枕,文房四宝,还有几本古时传奇游记,更有精致的茶具和两把玉骨折扇。

光看这些私人之物,也知此人平日奢靡享乐惯了。

屋内物品摆放的十分齐整,不见任何打斗痕迹,临江的窗户亦关的紧紧的,霍危楼内外翻了翻书册锦被等物,未发现任何异常,而书案之上的戏本子还打开着,仿佛主人刚刚离去稍后便要回来……

一切都再寻常不过,可李玉昶却死了。

查看完李玉昶的屋子,霍危楼刚带人下了楼,便见路柯迎了上来,见面路柯便道:“侯爷,昨夜玉春班最后一个见玉老板的人是柳慧娘。”

霍危楼眉头一皱,“带过来。”

柳慧娘被带到霍危楼跟前之时,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得知了霍危楼的身份,亦不敢像在霍轻泓面前那般耍些小心思,只十分恭顺的哭诉,“昨夜唱的好,老爷后来和沈老板多喝了几杯,后来老爷兴致高,说要和民女讲戏本子,老爷新写了一个戏本子,他说这戏本子让民女唱,必定能火遍大江南北,民女自然高兴,便和老爷在民女房中一边吃酒一边论戏,后来看老爷醉了,民女便先将老爷送了回去——”

“将老爷送回去之后,民女又回到了自己房中,民女想着老爷想让民女在京城唱这出戏,也很有些高兴,回了房,民女忍不住练了练嗓子,这一练便是快两个时辰。”

柳慧娘越说越是哭的泪眼婆娑,“民女万万想不到,昨夜便是诀别,以后再也听不见老爷给民女说戏了……”

她哭的我见犹怜,可霍危楼却漠然看着她,只是问她,“你送李玉昶回去的时候,可有人瞧见?可有人为你作证?”

柳慧娘摸了一把眼角,“有的,卢青看见的,就是我们戏班子的生角儿。”

“传卢青来。”

霍危楼令人传来卢青,刚见到此人,霍危楼只觉得有些面熟,想来是哪一折戏他上过台,只是她们上台皆是装扮过,且他对戏目不感兴趣,自然也记得不算清楚。

霍危楼本不以为意,只问,“昨夜柳慧娘送你们班主回去的时候,你看见了?”

卢青生的颇为清俊,闻言也十分泰然的道:“回侯爷的话,小人的确见慧娘送老爷回来了。”

霍危楼本对卢青并无几分质疑,可此人一开口,他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他问卢青,“在戏班内,你和哪位旦角儿的关系最亲近?”

第51章 三株媚06

此问令卢青微微一愣, 卢青恭敬的道:“在下与班中几位旦角儿都唱过几折,因此关系都算亲厚。”

霍危楼眼底微暗,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昨夜见柳慧娘送李玉昶回来之时, 是何种情形?”

卢青闻言立刻回想道:“老爷口中哼着唱段,乃是他为慧娘写的《还魂记》, 面上十分高兴, 只是人却喝的有些晕了, 脚步有些不稳,慧娘将他扶进门的时候,将门撞的响了一声, 在下就住在老爷隔壁, 听到动静便出来看了看。慧娘将老爷扶进去,又说了两句话,而后便关上门出来了……”

霍危楼狭眸, “你们都称李玉昶为老爷?”

卢青点头,“是, 小人们都是老爷一早买来的, 有的在府中练了五年,有的练了十年, 是要练好了才能登台的。”

霍危楼又道:“你和李玉昶住的近,昨夜可还有什么怪事发生?”

卢青略一想, 犹豫着道,“在下也不知能不能叫做怪事……”

霍危楼凝眸, “说。”

卢青便道:“昨夜慧娘离去之后, 在下也进了门,隐约之间,在下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动静, 似乎是老爷他开门出去了,不过在下开门朝外看,却又见廊道之中无人,而老爷的门也是关着的,当时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歇下了,廊道之中光线晦暗,在下也未多想,便继续睡了,后来在下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知了。”

李玉昶喝醉了却又出了门?

“那时是何时?”霍危楼又问。

“应当……已经是二更过半时分了。”卢青回想了片刻,语气颇为肯定的道。

霍危楼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看了看站在几步之外的柳慧娘,没再多言的摆了摆手,随后想到那月娘,霍危楼又问路柯,“昨夜月娘在做什么?”

路柯忙道:“戏演完了之后,她去看了宋媚娘,而后二更天不到便回房睡下了,和她住在一起的春琴可以作证,属下已问过春琴了,是真的。”

霍危楼也不知怎地想起了月娘,大抵是那夜所见的月娘一脸漠然冷意,有对他们戒备非常,总让人觉得她少有亲善之意,“李玉昶周围除了卢青之外其他的船客也一并问一问,尤其问问二更天前后,他是否出去过。”

路柯领命而去,霍危楼便又回到了薄若幽验尸的杂物房。

刚走近,便见霍轻泓站的更远了,仿佛在避讳什么,明归澜坐在轮椅上,挨着围栏,也眉头微蹙着,霍危楼眉梢一挑,又往前走了一步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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