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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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也弯了弯唇角,淡声道,“如此最好,退下吧。”

郑文安拱手行礼,推出去时脚步沉重,连背脊都佝偻了两分。

霍危楼笑意瞬间散的干干净净,眼底沉的骇人,“演的一手好戏,派人盯着些,本侯猜他今晚上,只怕便要去寻那位玉嬷嬷了。”

贺成忙应了,霍危楼气势迫人,所思臣下难猜,贺成紧张的又开始出汗。

薄若幽上前道:“侯爷,大人,郑三爷的尸体,还需细验。”

霍危楼便吩咐门口绣衣使,“将尸体送去西院和郑文宴之尸体停放一处。”

绣衣使们应声,进门抬尸,尸体刚抬出门口,三夫人又搂着郑浩扑上来大哭,霍危楼见状倒也未拦阻,只当先带着薄若幽抬步往西院去。

眼看着就要走出院门,忽然,一个鬓发散乱的妇人横冲了进来,那妇人眼不看路,就那般重重的撞在了霍危楼身上,霍危楼顿足,那妇人自己反而跌在地上,刹那间,所有人都呼吸一滞,忙看向霍危楼,生怕他因此生怒。

可霍危楼只是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妇人。

而那妇人望了霍危楼一眼,又看向了不远处郑文宴的尸首,她不仅不害怕,反而瞪大眸子桀桀怪笑了起来。

第12章 一寸金12

“母亲——”

郑云霓轻呼一声,疾步跑到了妇人身边来。

她一边扶这妇人,一边回头看了霍危楼一眼,见霍危楼未曾生怒,方才松了口气。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

郑云霓轻声问着,可妇人还是望着郑文宴的尸首呵呵发笑。

一旁福公公惊的张大了嘴巴,因被郑云霓叫做母亲的妇人,明显看着精神有异。他忍不住看了霍危楼一眼,便见霍危楼看着安庆侯夫人的目光幽沉沉的。

福公公上前来,“大小姐,这位是令慈?”

郑云霓“嗯”了一声,这时,两个侍婢惊慌失措的追到了院门口,看到来人,郑云霓面上温婉一变,厉声斥道:“你们是如何做事的?怎能让母亲一人出来?若出了事如何是好?”

两个侍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息怒,夫人晚上不喝药,非说想出来看雪,结果一出门就扔掉斗篷和汤婆子跑了,奴婢们一时未追上……”

许是顾忌到有外人在场,郑云霓克制的道:“这般冷,还不将母亲请回去?”

两个侍婢忙又站起身来,拉着安庆侯夫人的手臂朝外走,可安庆侯夫人却不愿离开,口中笑音古怪,郑云霓只怕闹下去不好看,低声道:“傻姑呢?去把傻姑叫来——”

说着,她也上前去低哄安庆侯夫人,安庆侯夫人看着郑云霓,似回神一分,郑云霓忙抓住机会,和两个侍婢连拖带拽的将安庆侯夫人带了出去。

院子里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三夫人哭号声停了,其他人亦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福公公见状扯了扯唇角,想和缓气氛一般的走到二夫人跟前,“二夫人,为何大夫人……那般……要叫傻姑?”

福公公遇见过傻姑,想到那孩子模样,又身份低微,不免有些奇怪。

二夫人叹了口气,“大嫂病了多年,那傻姑是大嫂一次出门时在路边捡的,许是见她可怜吧,那傻姑也有些呆呆痴痴的,平日里不怎会说话,可大嫂就是喜欢她。因此有时病发的厉害了,云霓便会令傻姑去陪一会儿大嫂。”

薄若幽听的有些唏嘘,原来说大夫人重病不得见客,竟是患的疯病。而疯疯癫癫的大夫人,却喜欢一个痴痴傻傻的傻姑……

一丝诡异漫上心头,薄若幽下意识想到了案子上,可念及她二人一个疯一个傻,便又觉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些。

霍危楼神色仍是晦暗不明的,此时出声道:“走吧。”

薄若幽连忙跟在了霍危楼身后,出了院门直往西院去,走在路上,福公公见谁都不说话,轻咳一声道:“也不知大夫人病了多久了。”

“听闻病了十多年了。”

霍危楼显然早就知道,福公公唇角几抿,也不言语了。

一行人到了西院,因伤在背部,便令尸体俯趴在毡毯之上,薄若幽立刻开始验尸。

郑文宴衣袍很是齐整,无丝毫拉扯打斗的痕迹,唯一便是趴在书案上造成的折痕,而凶手次次皆以迷药先手,如此便保证了在现场留下最少的痕迹。

尸体之上亦无其余伤痕,薄若幽仔细检验之后,将凶器取了下来。

“降魔杵杵尖长约四寸,其中约二寸半刺入死者后心,伤口内出血量多,应是刺破心脉导致失血量多致死,尸体体表无其他损伤,只刺入处有轻微挫伤,伤口深,内壁平整,只此一次刺入,依照凶器刺入角度看,事发时凶手应当站在死者身后,因死者俯趴,凶手以降魔杵直刺入后心。”

说至此,薄若幽眉头微皱,而后下意识往霍危楼身上看了一眼。

霍危楼望着她,薄若幽便道:“死者身量不至五尺半,比侯爷矮一些,且当时俯趴在桌案之上,若凶手是侯爷或者福公公这般高,刺入的角度应当是直直往下走。”

薄若幽挥了挥降魔杵,“郑三爷昏迷后毫无防备,凶手亦只刺过一次,任何人在此等境况下,必定会选择最易发力的角度刺入,如果身量高,却以倾斜的角度刺入,那握着降魔杵的手势会十分奇怪,反而难刺的深,若是民女这般高矮,多半也能做到直上直下,可眼下这伤口,却是略微倾斜着的……”

薄若幽话语一定,“除非,凶手比民女还要矮上两分。”

老夫人死于隐疾暴发,郑文宸死于坠楼,二人身上,都无凶手直接留下的致死伤痕,而郑文宴虽然衣袍齐整,身上亦无别的痕迹,可凶手选择以降魔杵杀人,此创口便是铁铮铮的罪证,而凶手又如何能想到,这寻常的害人之法竟能暴露其身量。

霍危楼眼底生出一丝微芒,“凶手身量只有五尺上下。”

薄若幽点头,这时,一个绣衣使从外走了进来,“侯爷,院外有发现。”

霍危楼眉峰微动,福公公忙道,“侯爷且去,老奴留下。”

霍危楼扫了薄若幽一眼,转身而去,他一走,福公公便望着他背影叹了口气,薄若幽疑道:“公公怎么了?”

福公公转身笑道:“这案子越发看不明白,也不知何时能破。”

见薄若幽还望着自己,福公公便道:“其实此番侯爷来侯府,不过是打算来看一眼便走的,可没想到老夫人之死当真有疑,还死了个二爷,到底临走之时信阳侯一把年纪上门拜托过,便留了下来,可侯爷还有别的公差在身,耽误的越久,越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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