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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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未在此多留,很快带人出了梅林去搜查可疑之人,这时,贺成从前院而来,“侯爷,道长请来了,是城外三清观的道长,颇有些名望。他粗粗一算,说今年的确隶属阴年,而阴时,从初一到如今,只有大年初一是,之后老夫人的头七和今日之二七,都非阴日。”

霍危楼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往前算,从今年的大年初一,一直往十五年前算,此外,再算一算郑文宸兄弟之生辰。”

要算十多年时日,所花费时间必定不少,贺成应下,得知霍危楼得了新的线索,要去排查众人,便也跟着往前院去。

前院内站满了人,厅内站着侯府几位主子,厅外,站着府内所有下人。

绣衣使道:“侯爷,除了那位老嬷嬷和大夫人,其余人都在此处了。”

玉嬷嬷足不出祠堂,大夫人患有疯病,且二人身量亦不符合,霍危楼颔首进了正厅,厅内包括三夫人在内的所有夫人少爷皆在,霍危楼落座主位,面上寒色迫人,没了郑文宴,郑文安便成了如今主事之人,上前恭敬道:“侯爷,可是有了新的线索?”

三夫人仍在哭,郑浩紧紧拉着三夫人衣袖,早前惊吓未消,看到这般阵仗,更是吓得小脸煞白,霍危楼扫了厅内众人一眼,“郑四爷在何处?”

郑文安神色微变,“四哥今夜才回府,他必定不可能害人,他……便不必来了吧。”

厅外便是上至管家,下至扫洒粗婢的所有侯府侍从,乌泱泱近百人,郑文安说话时压低了声音,足见不愿让郑文容此时示人,霍危楼眸色微沉看向他,郑文安眼底便露出了祈求的神色,“侯爷,若要见四哥,等人散去再传召,求您了……”

郑文安说着,撩袍便跪,当真是在哀求,然而霍危楼还未说话,厅外院子里忽然惊哗一片,郑文安忙朝外看去,这一看,郑文安差点没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竟是郑文容自己来了!

他步履徐徐,径直往正厅走来,其他下人见到和郑文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胆子小的已吓得瘫倒在地,郑文安双眸一闭满脸绝望,一旁站在最前的郑云霓冷冷望着郑文容,那目光恨不得当场将郑文容撕吞入腹。

薄若幽正站在霍危楼身侧,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唏嘘,原来侯府大小姐也知道郑文宴和郑文容双生兄弟之事。

薄若幽正要将目光移走,却忽而秀眉一拧。郑云霓紧紧攥起的手背上,竟有一道鲜红刺目的伤痕……

第14章 一寸金14

看到郑文容,郑潇吓得往母亲身后躲,二夫人一手护住他,面上倒不见多么惊讶,郑浩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喊道:“父亲——”

三夫人一把捂住郑浩的嘴巴,“是四叔。”

看到这张和自己夫君一模一样的脸,三夫人忍不住再泪盈于睫,郑云霓上前一步,“四叔为何来此?”

她话音中带着质问之意,郑文容却面色沉定,好似不曾看见众人眼底的排斥和怪罪,“府中连生命案,母亲、二哥、三哥,他们连性命也没了,其他的,还重要吗?”

郑文容沉沉转眸,拱手行礼,“拜见侯爷,侯爷若有何疑问,也可问在下。”

郑文容多年不曾回府,周身气韵全不似侯门世家子,霍危楼沉眸看了他一瞬,又看向一个绣衣使,“先去排查外面侍从。”

那绣衣使应声,立刻带着人走了出去。

凶手特征已是明显,只需照着霍危楼的吩咐一个个对比便是,下人众多,但凡和凶手相似的留下,无一符合的可离开,留下的再查不在场之证明,若有确凿人证,便将其排除,如此筛选下来,最终,只留下了三个身形瘦弱的低等小厮。

“侯爷,他们三人,刘中元年仅十五,是府中花匠,少时生过热病,身材矮小,因时常帮做杂活身手还算敏捷,府中人说他修剪高树枝丫时从不用梯子,皆是自己攀爬。”

“中间那人名叫赵武,是府中护卫,看似干瘦矮小,却是练家子,擅弓马。”

“最右之人叫何力,是府中杂役,只做粗活,是去岁才买进府里来的,本是流民,后被人牙子拐走卖进了侯府。”

“此三人手上皆有外伤,虽各有说辞,却无人证。”

绣衣使说完,霍危楼眸光沉沉的扫了过去,这三人被留下,此刻皆是神色慌乱,可那等慌乱并非做贼心虚之慌乱,而只是畏于武昭侯之声名罢了。

霍危楼心道此番多无所获,却还是转头看了一眼薄若幽,薄若幽点点头走出了厅门,她走到三人跟前站定,“伤口在何处?”

此一问,三人立时将手伸了出来,薄若幽一眼看去,便眸色微暗,她观察了片刻,又打量了三人的体格神色,最终皱眉回了霍危楼身边,摇了摇头道,“刘中元和何力的伤皆是旧伤,至少在两日以上,赵武的伤口虽是新伤,却为利器伤,伤口亦大,且赵武虽是矮小,体格却结实,必定比凶手更重。”

霍危楼问:“府中人当真一个不落?”

绣衣使忙道:“登名在册的下人共有八十六人,除了玉嬷嬷都到了。”

霍危楼眉头紧皱,摆摆手令绣衣使放人,院外三人忙不迭行礼退下,一时间乌泱泱的院子空荡了下来,霍危楼转眸看向这几位侯府主子,寒声道:“凶手七日杀一人,如今诸位的母亲,兄长,皆为凶手所害,下一个七日遇害者为谁?”

此话听的众人色变,霍危楼却神色淡淡道:“郑四留下,其余人退下。”

薄若幽眉峰微动,到底忍不住道:“侯爷且慢。”

她一个小小仵作,竟在武昭侯眼前无令开口,众人目光转向她,眼底轻慢之色明显,熟料霍危楼只是淡淡看向她,“如何?”

薄若幽道:“大小姐手背上有新伤,不知从何而来。”

一瞬间,郑云霓箭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薄若幽脸上,拢在袖口的手更是下意识往里一缩,霍危楼一眼便察觉到她这小动作,他不发问,只目光森然的看向她。

郑云霓咬了咬牙,“侯爷难道怀疑我吗?我手背上受伤……乃是被母亲抓的,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母亲发病,我送她回去,路上拉扯之间留下了伤痕罢了。”

郑云霓看着薄若幽,冷冷一笑,“不是这样便要给我定罪吧?”

郑云霓好似一只浑身竖毛的猫,可她的疾言厉色,在霍危楼眼前只似蚍蜉撼大树,“手伸出来。”

郑云霓狠狠瞪了薄若幽一眼,唰的一声将手伸了出来,伤痕横在郑云霓细腻的手背上,腥红刺目,不但见了血,此刻已触目惊心的红肿起来,可想见大夫人下手时的力气之大,薄若幽上前看了一眼,的确是抓痕,不仅如此,郑云霓手背上还留下了好几处指甲掐痕。

薄若幽退回来,对着霍危楼点了点头。

郑云霓当下冷嗤了一声,霍危楼凝眸扫过他们几人:“凶手三次作案,对府内地形了解甚深,或许,他就隐藏在你们之中,若心存侥幸,只怕不等七日便要再生血案,因此诸位若想通了,可随时来寻本侯。”

郑云霓抿着唇角,眼底畏色一闪而过,其余人也露出惊惶之色。

霍危楼点到为止,“退下吧。”

郑文安离开之时三步一回头,看着郑文容的背影很是不安,等走到院中,便发现郑云霓站在院门口等着他,郑文安快步上前,便听郑云霓道:“五叔去见见玉嬷嬷吧,事到如今,只怕只有她老人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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