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梦魇重现（2 / 2）

“算了，走吧。”宫谦凝视着念恩好一会儿，忽然就放弃了继续和念恩辩驳，体质阴凉的人多了去了，又何止她一个？眼睛相似的人也多了去了，不止恩乐一个。

两人离开了巷子，准备去找欧阳子和恩熙汇合，外面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因为白先秀追着扔她狗血丸子的欧阳子老远去了……

念恩意外地看到了水烟，水烟有点狼狈，但是看起来还好，看来没有沦为白先秀的腹中之食，念恩赶紧跑过去扶住了水烟：“你没事吧？”

“我没事。”水烟笑了笑，可是身子却软了下来，嘴角一丝血沫流出，看起来并不算太好。

“内伤看不出的。”宫谦一眼就看穿了水烟的情况完全没有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宫谦的话刚说完，水烟又是吐了一大口血，人死了就会变成鬼，而鬼死了，就等于永远地消失在了三界之内，看着水烟那痛苦的模样，念恩心里难受得发慌，看着水烟她总是想起柳如玉，那个救她一命让她有机会再见到宫谦和睚眦他们的女人。

所以，总有点亲切感。

扶着水烟在路边坐下，她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转过视线看着念恩：“如果我还活着，活了这么几百年，一定已经是老得成了妖怪吧，我的夫君也不会喜欢我了，可是我没有老去，几百年以后我又看到了他，一定是他轮回之后，缘分让我们又见面了，对不对？”

念恩不知道水烟在说什么，她茫然地点点头，只能假装听懂。

“我想和他一起离开这里，然后一起去轮回转世，我想这样的缘分，来世一定可以再结为夫妻的，但是没想到最后我们是一起永远地消失在了这里。”水烟叹了一口气，念恩从她的话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水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嘴角的血有些凝固，念恩觉得她再说下去有些费力，于是劝她先不要说话，让宫谦帮她看看身体情况，但是宫谦却摇摇头：“没用的，药对于鬼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水烟惨淡地笑了笑，她心里很感动这个小姑娘对她这么好，也没有畏惧过她是个死了几百年的人了，她握住了水烟的手，却猛地发现念恩的手和她好像有点相似，都是冰凉，奇怪的是感觉不到体内有什么阴气，反而有一种暖暖的气流偶尔会从她手心擦过，然后消失。

宫谦不动声色地看着水烟，水烟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摇摇头，他眼底藏得深深的那一点点期待，也悄然地消失。

念恩没有注意水烟的异常，她一心都沉浸在水烟的那些话里，何明会不会是水烟以前的夫君？轮回了几世，终究还是相遇了，就像水烟说的，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怪不得从水烟去叫何明来替恩熙看病的时候，念恩就觉得水烟看何明的眼神有些奇怪。

冥冥之中的天意，由不得人。

也许欧阳子会有办法，他是个道士，在这方面知道的办法一定比宫谦更多，念恩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焦急地张望了一下周围，却猛地发现周围已经成为了一片荧绿色的海洋，点点绿光从浮石村的各个角落地弥漫，腾升，渐渐地往蔚蓝的天空飘去，像是白昼中忽然出现的萤火虫，在阳光之下，泛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这是？”念恩有些惊愕，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那些消散的魂魄。”水烟凝望着那些光芒，语气悲伤：“也许就这样烟消云散，也好过被吞噬掉吧，还有一点尊严。”

念恩和宫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陪着水烟静静地看着那漫天的绿光，像是对这个世界还有着留恋一样，萦绕在上空中，不肯散去，不断地有被白先秀重伤过的“人”倒下，身体化成了点点荧光，汇聚向了天空中，那些消失的伙伴，也他们最后的一个归宿，残存的一点点眷恋，维持着他们再多留一会儿。

而剩下那些幸存的“人”，脸上已经看不到恐惧了，只有呆呆地看着天空，他们知道，这以后或许就是他们的下场，离不开浮石村，就只能等着魂飞魄散，又或者被白先秀像吃东西一样直接一口吃掉。

念恩的心里弥漫着巨大的悲伤，那些人绝望的眼神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睛，她低下头不想再去看，可是下一秒却惊呼了起来：“水烟！”

宫谦心里一惊，也低头望去，一直靠在念恩身上的水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身体正在快速地消失，很快念恩就感觉身上一轻，那绚烂的绿色光芒像其他“人”一样，往天空中缓缓地飘去。

“水烟！”念恩站了起来，冲着天空大声喊道，她和水烟认识的时间很短，可是痴情善良的女人总是值得人心疼的，水烟在这里困了几百年，担忧着的是村子里的其他人还能不能离开，想着的一直都是曾经与她有过夫妻情分的一个男人，可是这么善良痴情的一个女人，最后却永远地消失了。

不远处，欧阳子和恩熙躲在一个小巷子里，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忽然看到漫天的绿色光芒，都有点惊讶，欧阳子自言自语道：“那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恩熙好不容易甩掉那个白先秀，现在累得也不行，就像水烟说的这个村子很难跑出去，运了几次符都失败了。

“好像是那些魂魄在消逝。”欧阳子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他虽然是个道士，但在和平年代完全都是靠看风水算命赚钱，要么就躲在自己的深山别墅里研究研究各种法术，很少看到有鬼魂飞魄散的画面，想了半天也就很多年以前见过一次，他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