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这意思就是,不想让迟长青再见到洛婵了,迟长青岂肯就此罢休?静坐片刻,这才站起身来,道:“那我明日再来叨扰大人。”
他说着,走向门口,洛淮之望着他的背影,道:“如今观京中情势,将军还是小心为上,倒不必急在一时。”
迟长青的步子一顿,但是没有停留,拉开门出去了,夜风从敞开的门窗吹入,带着几分清冷,洛淮之掩口轻咳了几声,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唤道:“公子没事吧?”
洛淮之摆了摆手,站起身,道:“伤寒罢了,无事。”
他往外走,一边问道:“阿婵如何了?”
韩青将今日之事如实答了,忧心忡忡道:“小小姐今日不肯进食,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她?”
洛淮之笑了,又咳了几声,道:“她从前常用这一招,只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面上露出几分怅然之色,韩青便等着他继续开口,过了好一阵,洛淮之才道:“我不能去看她,她的脾气我清楚,不会真的饿到自己,只是别庄那边你还要多上心,她不会放弃逃走的。”
韩青眼露疑惑之色,忍不住道:“公子,恕属下多嘴,即使是公子的计划,又何至于此?小小姐受了这样大的惊吓,瞧着甚是可怜。”
洛淮之却道:“我若去见她,她必会求我,我怕心软,所以不行。”
他自言自语道:“如今时间已然不多了。”
韩青皱着眉,道:“属下还是不明白。”
洛淮之脾气素来极好,闻言便随口道:“不明白什么?”
月光清辉洒落,两人一道顺着回廊往前走,韩青道:“公子何不直接与迟将军挑明了?我看他对小小姐很是看重的,昨夜那般情形,他被我们的人困住,还让我带着小小姐先走,可见其秉性确实不错,对小小姐也好,公子与他联手,他未必会拒绝。”
洛淮之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沉默片刻之后,才道:“阿婵跟着他,将来会吃苦的。”
韩青愈发疑惑了,岂料洛淮之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此事我虽不能开口,有一个人却可以。”
……
迟长青趁着夜色回了白马里的别庄,陈思远仍未入睡,正在等他,见他安全回来才长舒一口气,笑道:“我还道你去翻洛府的墙,被洛淮之抓了起来。”
迟长青不答,陈思远仔细端详了一眼,便知他心情极差,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谁给了你气受不成?还是说没见着你媳妇?”
迟长青道:“被洛淮之拦下了。”
闻言,陈思远纳罕道:“这却是为何?”
他说到这里停住,收起折扇,嘶了一声,道:“莫非他不想认你是他妹夫?”
听了这句,迟长青的脸色更难看了,陈思远万万没想到竟然猜中了,迟疑道:“啊这……这说不过去啊,你们二人当初是皇上赐婚,拜了堂成了亲的,他就不为着他的亲妹子着想么?”
迟长青道:“非但如此,他还说,要把婵儿送入宫里去。”
陈思远惊愕无比,下意识道:“荒唐!你二人还是夫妻,他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以迟长青如今的情形,他根本无法站在世人面前,说洛婵是他的妻子,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定远将军迟长青早在数月前就已经被那一场大火烧死了!
思及此处,陈思远倒抽了一口气,道:“洛淮之此计实在是……刁钻。”
迟长青嗯了一声,他在桌边坐下来,端起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有些烫,他却似无所觉,淡淡道:“不论他如何做,婵儿绝不能入宫。。”
陈思远道:“这是自然,你冷静些,咱们合计合计,得想个万全之策将此事给化解了。”
他顿了顿,问道:“洛淮之可说了什么时候送她入宫?”
迟长青眉头皱得死紧,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去回想这个问题,但还是摇摇头,道:“他没有说仔细,但据我听到的,是过些日子。”
“过些日子……”陈思远摸了摸下颔,神色若有所思。
恰在这时,迟长青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道:“若是洛泽之在的话,想必能阻止此事。”
“洛泽之?”陈思远愣了一下,道:“可洛泽之如今不是被关起来了么?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远水难救近火。”
迟长青不语,陈思远见他这般神色,警惕道:“你可别乱来。”
迟长青嗯了一声,道:“我不乱来。”
陈思远心中暗叫不好,这都说不乱来了,那肯定是想乱来,遂劝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迟长青却道:“我等不得了。”
光是想想婵儿要被送走,他的心就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四肢百骸的血都要烧得沸腾起来,陈思远见他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便知劝不住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迟长青道:“我今夜就走,不留在你这里了,免得日后连累你。”
陈思远顿了一下,道:“这却不必,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整个京师都无人知道这座庄子是我名下的。”
迟长青心中有些感动,陈思远看着好友,又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对了,上一回你托我查的事情,我去问了我大哥,让他调了卷宗看。”
迟长青眉目微动,道:“如何了?”
陈思远答道:“如雍王所言,当初往北漠运送粮草的监军姓厉名玄礼,他是弘光十八年中的进士,那一年春闱的主考官便是高盛,所以,他确实是高盛的门人,北漠监军之事过后,他就被调往崇州任职知府了,但是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削了官职,流放边疆,死在了半路上,怎么死的也说不好,卷宗上只说是病死的。”
迟长青捏紧了手中的杯盏,眉头紧皱,过了一会,才略微松开,道:“我知道了。”
陈思远道:“这样看来,当初你父兄之事,恐怕确实是与如今这位有些关系。”
闻言,迟长青没说话,脸色沉沉,陈思远斟酌之后,又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真相如何,还未定论。”
迟长青却道:“无妨,你我不清楚不要紧,谁做下的,谁心里清楚。”
他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在桌上,道:“我自会亲口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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