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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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婵茫然,刚刚那样?

她明白过来,试探着,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微弱的,带着几分沙哑柔软,是少女久违的声音。

……

皇城内设有校场,每日都有禁卫军在此练兵,再往里去便是禁卫军总司,柳三整了整衣裳,熟门熟路地往里走,见了禁卫军的兄弟,还要打一声招呼,有人看他眼生,便问道:“前头没见过你,新来的?”

柳三笑笑,憨憨地道:“是才招进来的。”

那人随口问道:“哪里的?”

柳三忙老实答道:“在羽林卫右三军。”

“怎么跑这来了?”

柳三腼腆笑道:“头儿让我过来熟悉熟悉校场,过两日要操练呢。”

这话倒是过得去,那人不追问了,柳三便伸长了脖子往总司大门方向瞧,那人叫他道:“欸你不是要熟悉校场么?在这里瞅什么?”

柳三便指了指那大门,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兵卫道:“总司衙门,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甭看了。”

柳三哦了一声,迈开脚步要往外走,忽闻里头传来了一阵惨嚎,瞬间划破安静的空气,响彻了整个校场,其叫声之惨烈,令人心惊肉跳,那几个兵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动,一人咽了咽唾沫,道:“他娘的,这打了一天了还没消停啊?”

“可不是,”另一人嘀咕道:“这可是京师一霸,像咱们禁军里头,但凡在他手下当过差的,谁没被修理过?”

“可今时不比往日啊,他如今也不是咱们顶头上司,连个官职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个白身,就不能老实些么?”

柳三听他们讨论,插嘴问道:“刚刚嚎的这人是谁啊?你们都认识?”

那几个兵卫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人答道:“嚎的人是谁倒是不清楚,谁让他嚎的我们倒是知道。”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从前呢,咱们禁军里头有个洛泽之,当了副指挥使,下手恁黑,兄弟们天天挨他修理,好在后来他走了霉运——”

旁边的人捅了他一肘子,示意他说话小心些,那人嘴里的话硬生生拐了一个弯:“就是时运不济,丢了官职,不过一身功夫显然是没落下,这打起人来还听得到响动呢。”

柳三听了,不解道:“他丢了官职,怎么还在禁卫军总司衙门里头?”

那人随口道:“被抓来的,牢里放不得,只好关在这了。”

柳三哦了一声,又往那大门里头看了几眼,像是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似的,试探问道:“那他从前管着你们,眼下落到这地步,不是被修理的很惨?”

那几名兵卫面面相觑,一人小声道:“谁敢修理他?被他修理还差不多。”

“就是,他有个那样厉害的兄长,洛御史知道不?朝廷上下谁见了不怕?谁敢得罪他,怕是不想要命喽!”

感情京师一霸被抓起来了,也还能狐假虎威,在禁卫军总司衙门里头作威作福呢,柳三听罢,笑了笑,又同那几人寒暄了些话,在校场转了一圈,溜了出去,到了一个僻静角落,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和一个笔头来,随便舔湿了笔尖,在纸上草草写画了一行字,然后将纸卷起来,小心封入了一个竹管中,好生收起,他四下里望望,见无人看见,这才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第109章 没有不开心。

云台寺禅房。

不悟大师替洛婵诊了脉, 才放开手, 迟长青便忍不住追问道:“大师, 如何了?”

不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道:“施主的病情已有很大的好转了,心病难医, 倘若能令她开怀, 便是良药了。”

之前在山上之时,洛婵忽然能发出了一些简单的音节,然而再多的却无法做到,尽管没有全好, 迟长青也并不觉得失望, 这于他而言,已是极大的惊喜了, 听得不悟大师这样说,迟长青便点点头,道了谢, 这才将他送出了门。

洛婵喝过茶润了润嗓子, 然后试图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但总是一些含混不清的单音, 嗓子眼里像含着一把砂砾似的, 这令她十分沮丧。

迟长青回转身来,见她这般神态,自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摸了摸她的发顶, 安慰道:“大师说了,你要开心一些,自然便能药到病除。”

洛婵望望他,在他手心里写:没有不开心。

迟长青便戳了戳她的脸颊,道:“现在不就是么?”

闻言,洛婵呆了一下,然后略一思索,伸出了手指抵住自己的唇角,往上轻轻一戳,露出一个微笑来,看着迟长青,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不开心,迟长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婵儿,你怎么这样可爱?”

洛婵也笑,恰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啼鸣,嘹亮悠远,迟长青一顿,洛婵疑惑看过去,他道:“是吴钩回来了。”

洛婵想起来了,是昨日飞出去的那一只鹰隼,它又回来了,带着京师里的消息。

迟长青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便递给洛婵,笑道:“是二兄的消息,你看看。”

洛婵接过来,只见那纸条上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写下的,仔细些也能辨认出来,说洛泽之安全无虞,不必担心,末了又写了一行字,雍王意欲与主子会面,有事相商,不知如何回复,还请示下。

雍王?

洛婵疑惑看向迟长青,问道:他要见你?

迟长青点点头,他将纸条揉碎了,随手浸入冷却的茶盏中,墨迹很快就晕染开来,变成了一团模糊,他道:“雍王大概已经知道我回京师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大将军鲜少露出这样踌躇的神色,洛婵有些明了,又问:你想去?

迟长青摸了摸她的发顶,在旁边坐下来,道:“我此次回京,还有一桩事情想要查清楚,但见如今形势,若有雍王相助,或许会便宜许多。”

洛婵写道:什么事?

迟长青道:“我与你说过我父兄之事?”

洛婵颔首,上一回在破道观里借宿时,大将军曾经提起过,他父兄战死之事,另有内情,迟长青低声道:“可惜我常年在北漠,对京师里的事半点都不了解,只能选择蛰伏,如今虽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未必会查不到。”

听罢这些,洛婵便写道: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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