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迟长青回过头去,正好瞧见她与洛婵两人站在院门口,俱是满脸惊奇地看过来。
迟长青:……
第63章 长河如练,岁月悠长。……
因着迟长青下午要出去, 又担心洛婵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便将她托付给满贵媳妇陪着, 向她道了一回谢,满贵媳妇笑吟吟道:“我还要谢谢阿婵呢,她教我绣了一下午的花,绣得可好看了。”
洛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满贵媳妇又见迟长青带回来一只野兔子, 啊哟一声, 惊讶道:“你去猎兔子了啊?”
迟长青便道:“在豆苗地里碰见的,怕它吃苗, 顺便给打了。”
满贵媳妇便夸道:“打了好, 打了好, 这野兔子吃苗可厉害了,一个没看好, 一块地就给祸害没了,我家今年的麦苗地也是, 一窝兔子把苗啃得乱七八糟, 把你满贵叔都气坏了,蹲了几回都没抓着,这不,为这事他还特意养了一条狗哩。”
小黄狗在她脚边转悠, 试图去叼那只死兔子,然而兔子跟它差不多大,愣是没拖起来, 险些把自己栽一个跟斗,满贵媳妇喊了一声,它立即颠颠地跑开了,满贵媳妇又弯腰把兔子拨弄了几下,发现只有兔子的眼睛上有两个血洞,正好对穿,惊奇道:“兔子皮都没伤着,长青,你这怎么打的,实在太厉害了,这野兔皮子硝了还能拿去卖呢。”
洛婵起初只看了一眼,觉得那兔子血淋漓的甚是怕人,撇开视线不敢细看,这回一听她说兔子皮能卖钱,不免心动起来,颤巍巍扭头又多看两眼,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竟觉得不那么吓人了。
甚至想问一问满贵婶子,能卖多少钱。
那边迟长青不知她的想法,还在向满贵媳妇讨教兔子肉该如何做,满贵媳妇都仔细答了,又笑吟吟道:“我今儿在山上摘了些蕨菜回来,吃不完,回头拿一些给你们,现在的蕨菜正鲜嫩着呢,应季,等再过个十来天就不好吃了,想吃就得等明年。”
迟长青又道了谢,送了满贵媳妇出门,之后想起了什么,顺便去看了看门前河边养着的鱼,这回竟然只剩下了四条,他检查了一下,网子没坏,网眼也没大到让鱼溜出去的程度,很明显,偷鱼的人又来了。
迟长青倒是不着急,捞起一条鱼随手敲晕,拎着去了对面迟满贵的家里,满贵媳妇刚刚到家,见了他来,不禁问道:“长青你还有什么事儿么?”
迟长青笑笑,道:“叔在家么?我找他有点事。”
“在呢,”满贵媳妇连忙回身去叫迟满贵,道:“他爹,长青找你。”
正在等迟满贵出来的空当儿,旁边的院子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妇人探头出来,是迟满金的媳妇,她瞄见了迟长青,哟了一声:“长青又来了啊。”
迟长青笑而不语,迟满贵出来了,道:“长青找我有事?”
迟长青晃了晃手上那条晕死的鱼,示意他看,有些担心地道:“叔,是这样的,我家这鱼好像被老鼠药给毒死了。”
迟满贵一惊,道:“怎么回事?”
旁边迟满金媳妇也失声叫道:“怎么是毒死了?”
迟长青解释道:“这几条鱼原本放在河里养着,但是有人偷了两条,我不放心,就都捞回家用缸养着,后来不小心把老鼠药打翻在水里,怕鱼死了,仍旧还放回河里养着,但是没想到今天还是药死了一条。”
迟满贵哎哟一声,遗憾道:“那这是可惜了,这鱼长得肥呢,都死了么?”
迟长青道:“死得差不多了,我才发现今天又少了一条,特意来跟叔说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拿了这些有毒的鱼,这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迟满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帮腔道:“不知道谁多生了一只手,丧了良心了,偷你家的鱼,要真是出了事,肯定赖不着你,叔给你作证就是。”
迟长青想了想,又道:“还是麻烦叔帮我跟大伙儿说一声这事儿,免得拿鱼的人真把鱼给吃了。”
迟满贵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下来:“行,叔这就往村子里去一趟。”
旁边的院门突然啪地合上,却是迟满金媳妇进屋去了,迟长青笑笑,与迟满贵道了谢,才拎着那条死鱼回了家,正好给他家小哑巴炖鲜鱼汤喝。
院子里,洛婵还蹲在那只野兔子前,好奇地伸手戳了戳它身上的毛,见迟长青回来,便比划着问他:你方才去满贵叔家了?
“嗯,”迟长青道:“有点事。”
他说着,又抖了抖手上拿着的鱼,笑眯眯道:“婵儿,咱们晚上吃鱼好不好?”
闻言,洛婵双眸顿时一亮,点头:好。
晚上吃的是清炖鱼汤,迟长青把那只野兔子料理了,剁成丁,用黄酒和酱料腌了一会儿,想起满贵婶子下午给了蕨菜,顺便掐了一小把,沸水下锅,焯水之后捞入冷水里泡着,最后热锅冷油,先下兔肉炒,熟了再下蕨菜,锅里热油滋啦啦的响,洛婵坐在灶边,一边支着头,一边往里面添柴,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明艳动人,眸若星光,分外漂亮。
迟长青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惊觉锅里冒了青烟,连忙叫道:“婵儿,别添柴了。”
好在喊的及时,菜没烧糊,只是蕨菜原本就嫩,这会儿就有些干巴了,不过味道却仍旧好,一口咬下去,很是鲜嫩,迟长青见洛婵喜欢吃,便道:“明日我去山里再摘一些回来。”
洛婵点点头,迟长青又替她盛了一碗鱼汤,因着他总觉得那鱼肉腥气,又多刺,所以并不让她吃,汤里放了些松菌,甚为鲜美,经过这么些日子,迟长青对自己的厨艺倒有了几分自信了。
三月底已是暮春时节,天气渐渐暖和了,吃过饭,迟长青搬了椅子与洛婵一并坐在院子里乘凉,月色如水,洛婵躺在摇椅里,望着星河漫天,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在她周身洒下了一层薄薄的银辉,肌肤如玉,眸似秋水,恍若天人一般。
远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三两点蛙声,伴随着长一声短一声的虫鸣,迟长青忽然问道:“婵儿要听曲子吗?”
闻言,洛婵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中露出疑惑之色,迟长青便摸出一个小竹管来,放到唇边,吹出了清越悦耳的声音,那声音细细长长,甚是好听,不知是哪里的曲子,让洛婵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辽阔的旷野,青山苍茫一片,天边寒鸦数点,长河如练,岁月悠长。
一曲罢了,迟长青便停下,看了过来,洛婵认真地在他手心里写:很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迟长青笑了一下,竟有几分不好意思,他凤眸中带着温柔之色,道:“这曲子叫寒江吟,是我从前在军中时,从一个兵士那里学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里浮现几分怀念之色,道:“我那时才刚入军中,自恃武艺高强,心高气傲,上面又有父兄,自觉背靠大树,很是自负,后来因应卯迟了,被父亲当众责打了二十军杖。”
洛婵有些惊讶,她头一次听迟长青提起过往的事情,大将军这样的人,也会因为这种小事被罚么?
迟长青看出来她的想法,忍不住笑:“我年纪还小的时候,甚是跋扈轻狂,我兄长曾说,幸好人不能长翅膀,不然我早就狂上天去了,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他说得有趣,洛婵被逗乐了,掩口轻笑起来,然后比划着问他:后来呢?
迟长青想了想,便继续道:“后来我挨完了二十军杖,又在校场跪了一下午,回了营帐之后,兄长来开导我……”
他微微阖了阖眼,那时兄长说:你心里仍不服气?
少年时候的迟长青梗着脖子答道:没有。
兄长道:你可知于带兵作战来说,时间是何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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