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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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粲神色惨白,命元吉点烛。

耳房内顿时明亮,顾粲站起了身,不断地翻找着什么物什。

元吉怀疑顾粲得了失心疯,只得探寻地问:“世…世子,您要找甚?让小的帮你找找?”

顾粲的语气平复了些许,回了二字:“镜子。”

元吉不敢多问,他长得胖,眼睛也小,平素很少照镜子,耳房内也没有这样的物什。

他只得回道:“世子,小的房中没有镜子,您若是想照…怕是得回您自己的房中。”

顾粲听后,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他所居的寝房内,有面黄花梨镜台,顾粲对着镜子照了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右脸。

元吉的左臂还在。

他的腿还是好的,没有瘸。

脸上也没有那道狰狞的疤。

他记得他是死在了那茅屋中,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粲有些难以置信,心中说不上究竟是悲还是喜,他又问元吉:“现下是何年?”

元吉心道不妙,主子竟是连时日都不记得了,嘴上却还是如实回道:“现下是,太武元年。”

顾粲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命元吉:“去备马来,我要出府一趟。”

元吉一慌,瞧了瞧天色,对自己有些疯魔的主子解释道:“世子,现下都过了丑时了,您若是不急,我们明日再出府,成吗?”

顾粲的神色愈发冰冷,厉声道:“还不快去。”

元吉只得暗道自己可怜,明明睡得好好的,却突地被叫了起来。

现在还要在这大晚上的,随顾粲策马而行。

顾粲简单整饬了下衣发后,便乘上骏马,一言不发地用马鞭抽了几下马腹。

他所乘的马,在夜里,仍是精神百倍,犹如乘奔御风。

元吉骑的马,却是个蔫的,跑的也不快,也不怎么听他使唤。

他苦不堪言地跟在了顾粲的后面,也不敢问,顾粲到底要去向何处。

一路上,元吉渐渐认出了路。

顾粲这是要去平远侯府。

当他二人到抵侯府外时,顾粲下了马,于夜中,眸色复杂地凝望着侯府大门。

元吉终于追上了顾粲,也下了马,神色有些惊惶:“世子,您…您来这处做什么?”

顾粲静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蔼贞翁主,是否仍在沉疴,卧床不起?”

元吉频点着头,心道,主子顾粲果然是为了这个蔼贞翁主才过来的。

嘴上却劝慰道:“世子,小的知道您思妇心切,急于要将翁主娶进门中,但…但平远侯虽希望您娶了翁主,但您在大婚之前,可不能做什么逾矩的事啊。”

这要是以前那位清清冷冷,沉默寡言的世子爷,元吉什么也不担心。

但现在,眼前这似是被邪魔附了体的爷,元吉就说不好了。

他觉得,顾粲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夜之后,顾粲便恢复如常,元吉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他觉得,主子同之前,还是有些变化。

具体变在何处,他也说不上来,思来想去,元吉得出了个结论:顾粲这是中了情蛊,一夜之间变情种了。

而后到了太武二年,元吉竟是发现,主子顾粲在暗地里,养了许多的细作。

这些细作,有的潜入了皇宫中。

还有的,潜入了平远侯府中。

蔼贞翁主身侧,有个丫鬟,便是顾粲手下的细作。

元吉回忆着往事,已经走到了顾粲的身前。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将它递与了顾粲。

顾粲接过后,转身便回了书房。

端坐在书案后,他将信封拆开,将信纸摊平。

信上的字迹工整清秀,似是女子的字迹。

顾粲从右至左的读着,上面记着不同的日期——

譬如廿一日记着:翁主贪睡,巳时才起。

廿二日记着:翁主心情甚悦,抚琴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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