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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焕大惊,唇嗫嚅着。
不...不可以...她此生最重视的便是她皇后,太后的荣耀,我岂可......
汪寿的手段也是了得,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将曹焕跟太后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两人少时曾有婚约,后来徐家为了攀附皇权,便强行解除婚约,将太后送进了宫里。
说起来这个曹焕也是个痴情种子,竟入了钦天监,为的就是能远远看着昔日的爱人。
痴情虽好,也用错了地方,便是痴傻。
周炎宗又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有孤在一日,她便永无进入皇陵的可能,后书史册也不会有她半分的记载,你若知进退,她尚可有个葬身之地,你若不识趣,孤就将她的尸身扔去乱葬岗,被野兽啃食,化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安宁。
曹焕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她是太后,是太后啊......
周炎宗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的野心,害得孤自小孤苦,孤的母亲何其无辜,孤何其无辜,你居然还有脸跟孤说不可以。孤让她死个痛快,已是天大的恩情。
曹焕虚虚的瘫坐在地上,眼神渐渐开始涣散。
血咒...血咒乃是天山秘法,我当年学艺不精,只偷学到了下咒之法,并不知晓如何解咒。我这辈子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我是个罪人......
他猛地喷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歪倒在地。
周炎宗心下大惊,攥着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你胡说,怎么可能会没有解咒之法,你告诉我......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让你和太后葬在一起,这样你们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你不是很爱她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跟她在一起吗?
曹焕的眼睛圆睁着,脖子软软的歪在一侧。
要想解咒,需得找...找天......
话还未说人便咽了气。
周炎宗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他不相信上天会这么残忍,在他好容易看到了希望,又生生的将希望夺了去。
如果血咒无解。
清漾该怎么办?
他不怕死,却怕韩清漾会为了他而死。
第54章
天朗气清。
一辆马车悠悠而过。
好好的怎么想起出宫玩了?
韩清漾枕在周炎宗的腿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间或吃上一颗。前几日他得到消息说曹焕已经抓到,便匆匆的赶去了养心殿,谁知到的时候,正瞧见汪寿指挥着人将汪寿的尸体抬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拉着汪寿问道:解药呢?
汪寿点了点头。
陛下亲自审问,岂有拿不到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韩清漾心头大石落地,这几日总与周炎宗痴缠在一起,今儿更是难得一起出来踏青。
周炎宗圈手覆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韩清漾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瞧着他面色苍白,眼中似有疲累之色,只拿手背贴在了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跟着又嘀咕道:不是已经解咒了吗?我瞧着怎么还是恹恹的?
周炎宗对着他笑了笑,又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韩清漾的十指纤细,骨节匀亭,指甲上泛着淡淡的粉嫩颜色。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岂有好的那么快的道理,我瞧着你就是关心则乱。
韩清漾复又躺下,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下半生的指望和靠山,我能不关心吗?
周炎宗牵了牵唇角。
一会儿见了人,可得客气着些。
韩清漾泛起了疑惑,咱们今儿到底要见谁啊?我自打认识你以来,还从未见过你对谁这么慎重呢?从昨儿就开始交代个没完,我现在瞧着你愈发像个小老头似的,总爱唠叨个没完。
周炎宗垂着眸子,曲指勾住了他鬓边的一缕长发。
曹焕到死都没说清楚该如何解咒,由不得他不做最坏的打算,他病着这些日子,瞧着韩清漾于政事上颇有几分见地,再加上先前赈灾一事,周炎宗觉得如若有一日他真的不在了,他相信韩清漾能照顾好自己,也能替他撑起这偌大的王朝。
韩清漾絮絮的说这话,久久没听见回应,抬眸一看,见周炎宗神思悠远,倚在车壁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周炎宗嗯了一声。
韩清漾睨着他,问:那我说什么了?
周炎宗薄唇紧抿,两人对视半晌之后,他先发制人,俯身吻住了那水润红艳的唇。
待到一吻结束,韩清漾的双颊绯红,眼睛里都泛起了潋滟的水雾,他半趴在他身上,轻声道:我方才说就算你变成了小老头,也是我的夫君,我照样喜欢的。
周炎宗的眼底有了深深的笑意,只这笑意下头藏着浓浓的不舍。
马车出城后行了一段便进了山路,一路颠簸至晌午时分终于到了一个小村落。这村子不大,约莫只有二三十户人家,许是临近中午,有袅袅炊烟升起,随着风儿直上了青天。
马车停在了村口的位置。
周炎宗先下了车,又扶着韩清漾下来,然后两人手牵着手去了村东头的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很是简陋,外面用篱笆围了个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木,大片的藤蔓缠在篱笆上,将整个院落点缀的颇为不俗。
请问桑老先生在吗?晚辈周炎宗有事求见。
韩清漾歪着头打量着身旁之人,总觉得周炎宗这些日子有些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少倾便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自屋子里走了出来,老者虽上了年纪,穿的也只是寻常的粗布麻衣,可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衣裳也整齐干净。
他走了过来,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透着睿智的光,他看了看周炎宗,又看了看韩清漾,打开了院门。
你们找老朽有何事啊?
周炎宗恭敬的行了礼,韩清漾见他如此,也跟着行了礼。
可否入内一谈?
周炎宗难得礼数周全,又格外的有耐心。
桑知冷哼一声,拂袖往屋里走去,姓周的进来,至于你旁边那位在外头候着。话说的极为不客气,态度桀骜无比。
韩清漾虽不知此人到底是谁,有何能耐,但见他即使年迈也风骨犹存,精神矍铄,便知他不是常人,且连周炎宗都对其另眼相待,他更不敢小觑,只恭敬的道了声是,守在外头,自顾的赏着小院里的景。
周炎宗跟着桑知进了屋内。
屋内虽简陋,但却布置的很有意境,或以鲜花插瓶,或以各式农具乃至树枝作为点缀。
桑知在桌旁坐下,又拿了小火炉烧了水,沏了茶。
周炎宗也不催促,只安静的坐着。待茶水过了三四遍色之后,桑知倒了杯茶水递了给他,他道谢接过后尝了一口,只觉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桑知眉眼低垂。
此茶如何?
周炎宗难得有些局促,只照实道:老先生也知道我是行伍出身,就是个大老粗,也品不出这茶到底好在何处,只觉得有股淡淡的幽香,论口感倒不如我平时喝的粗茶味道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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