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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跟陈竹在一块儿之前,他自然将陈竹的背景资料都查了一遍。

徐兰庭只知道,陈竹的父母双双离世。至于缘由,当时徐兰庭并没有细查。

不过一个情儿,知道他家世背景干净就成,至于更多的,徐兰庭不打算花更多的心思了解。

徐兰庭半撑起身,伸手摸着陈竹柔软的额发,低声问:阿竹,你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儿的人啊。

陈竹懵懵懂懂地望着徐兰庭,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爷爷说,有爸爸妈妈那样的人,黄果树瀑布才会有人去看,贵州才有钱,不会像以前那么穷。

可当年陈竹不过一个小孩儿,他怎会明白父母心中的追求和信仰?

幼小的陈竹不知道别人口中的英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的妈妈爸爸永远地埋葬在了那一次的滚滚沙流之中。

他还来不及伤心,就被严厉的陈文国拎起来,丢进了晦涩难懂的君子之道中。

陈文国对陈竹严厉到苛责的地步,即使年幼的孩子饥饿难耐,也得将绕口难懂的诗文背过了,才能上桌吃饭。

可也正是如此,才养就了陈竹的一身风骨。

陈文国用最狠心的方式,教会了陈竹,何为仁义礼智信,何为君子之道,何为贫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陈竹后来才明白,自己当时失去的是父母,而爷爷,失去的,也是自己的儿子儿媳。

可陈文国依旧选择留在了贵州,继续着自己儿子儿媳未完成的事业。更是狠着一颗心将陈竹养大,小小的少年终于也长成仁人君子模样。

陈竹畏惧爷爷的严厉,却从心底里敬仰着这个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的老人。

你爸妈徐兰庭揉揉陈竹软软的发,猜测出了陈竹父母的身份,确实是英雄。宝贝,他们也会为你骄傲。

陈竹望着徐兰庭,可我不是君子。

徐兰庭好笑,他不懂陈竹为何那么执着地想要当所谓的君子。

但心里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徐兰庭将人抱在怀里,哄他,我们阿竹会成为君子的。他低头,在少年额前落下一吻,乖,睡了。

徐兰庭轻言细语的安抚,抚平了着陈竹飘荡了一夜的心。

男人的话像是有魔力,陈竹安心地闭上了眼,沉沉陷入了酣睡中。

陈竹醉酒后,除了啰嗦些,倒没有多闹腾。徐兰庭混过无数酒局,自然见识过各种清醒时一本正经,喝醉了就肆意发疯的人。

尤其是前几个看似乖得什么似的小情儿,一喝醉,连敢跟他求婚的都有。

他们的下场,无非是从徐兰庭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连再见徐兰庭一面的机会都无。

可以说,徐兰庭宠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摘星捧月,做出一个完美情人的模样。可那人一旦越了界限,无论徐兰庭多喜欢,就只有退场的份儿。

所以,徐兰庭才这样喜欢陈竹。

因为,陈竹最省事儿。

从不刻意打扰,不掺和他的私事儿,不过问他的家庭。甚至,连徐兰庭是否真的爱他,陈竹都从来没问过。

陈竹像一个永远为他敞开的巢穴,只要徐兰庭愿意,就能随时停留,又能随时离开。

徐兰庭吻了吻沉睡的少年,至少此刻,他喜欢眼前这个干净而清澈的灵魂。

只要陈竹不过界,他倒不介意一直这样下去。

第9章

宿醉的滋味儿并不好受,陈竹是被胃里的酸水给刺醒的。他按着刺痛的胃部,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去了卫生间。

简单地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酒味儿,陈竹才好受些。

徐兰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像是刚刚从会议上下来,一身暗灰的衬衣,头发利落梳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男人耳上戴着蓝牙耳机,有条不紊地交代着公务。

初步的合同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徐兰庭懒懒地翻阅着当地的财经报纸,深邃的眉眼隐匿在薄薄的镜片之后,显得意外冷漠疏离。

陈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他怕打扰徐兰庭,打算先吃点儿零食顶顶饿。

可男人一早就看见了他,朝他招招手。

陈竹慢慢走上前,站定在徐兰庭跟前。男人却忽地一把将陈竹扯了过去,将人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宿醉后的脑子转得有些慢,陈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徐兰庭大腿上,耳边是男人漫不经心谈论公事的声音。

嗯。先跟他们那边压百分之十的预算。一亿,也够他们折腾的了。徐兰庭缓缓说着,手却摸上了陈竹的胃部,轻轻揉了揉。

陈竹有些坐立难安。他并没有喝断片儿,昨夜的种种,他一丝一缕全都记得。

包括不顾众人劝阻硬要搁马路边背诗经论语。

还有跟徐兰庭诉说的那一大通心事。

徐兰庭会不会在意,陈竹不清楚。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希望徐兰庭在意,还是希望徐兰庭像没事儿发生般,一如往常。

好了,要陪我家小朋友吃饭,就这样。徐兰庭摘了蓝牙耳机,双手搂着陈竹的腰,还不怀好意地颠了颠腿上的人。

嗯?还没酒醒呢。

得,看来徐兰庭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昨晚的事儿。陈竹坐直些,板着脸,没。

徐兰庭嗤笑一声,怎么,昨天折腾我折腾得这么起劲儿,今儿不打算认了?

抱歉。陈竹撇过脸,望着落地窗外雾色朦胧的城市。

嗯徐兰庭在陈竹背上蹭了蹭,轻声笑他,翻脸不认人,还是喝醉的时候乖。

陈竹喉结一动,眼神始终没有看徐兰庭。

昨儿你叫哥哥的样子,可真乖。徐兰庭颠了颠腿上的人,再叫声听听。

少年抿着唇,沉默地坐得笔直。徐兰庭眼见着陈竹的耳尖越来越红,心里好笑,终于闹够了人,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哥订了早餐,等会儿有人送上来,你要是头晕就再去躺会。

话音未落,陈竹就急着从徐兰庭腿上起来,似乎片刻也不想多待。

陈竹背对着徐兰庭,掏出自己包里的水,灌了几口。

徐兰庭以指抵着额头,噙着笑,望着那个强装无事发生的小崽子。

陈竹抓着水瓶,咳了咳,打算略过昨晚丢脸的种种。

学校放了三天假。

明儿我得去一趟国外。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陈竹愣了愣,而后了然,他闷头应了一声,那我自己回去。

本想着,至少能再跟人多待三天,可徐兰庭的时间从不是陈竹能够主宰的。

徐兰庭的公事也好私事儿也罢,皆排在陈竹前面。陈竹没有资格计较,只有往后退的份儿。

看着陈竹将水瓶拧紧,然后慢慢地放进书包,而后弓着腰,沉默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徐兰庭忽地出声,你跟我一块儿。

话说出口的时候,徐兰庭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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