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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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殊做到了。

只是,当钟灵秀在手术结束后去病区找人时,冯殊已经离开医院, 好似全然不记得要给她答疑解惑的事。

“昨天走得太急,忘了, ”冯殊抬腕看了看表,“你现在问吧。”

换下白大褂,他穿的黑色风衣是出门前特意翻出来的。

上次穿它还是去年十月, 那天阳光很好,冯殊心情更好,好到时隔多年难得进了次电影院,然后靠在某姑娘的肩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明媚的心情随回忆蔓延至今,冯殊不自觉地耐心了很多,解答问题时事无巨细,语速快,干货多,全无保留。

又过了会儿,见钟灵秀再问不出什么,冯殊挂着笑意准备离开。

钟灵秀叫住他:“冯师兄!”

“?”

“谢谢你的指导,我……我想请你吃顿饭。”她满怀期待地问,“不知道师兄方不方便?”

“不方便。”冯殊说完,想到陈渤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少见地解释了句,“有急事。”

钟灵秀哦了声,端出一脸单纯:“也对,今天是周末,师兄赶着要去陪女朋友吧?”

问是这么问,她其实无意中听人提起过,冯殊是个没有私人生活的工作狂,不可能有什么女朋友。

果然,冯殊答道:“不是女朋友。”

钟灵秀正窃喜着,却听他一板一眼地纠正:“是太太。”

理完发,见夏知蔷还没回消息,冯殊直接叫了个车往工作室去。路上,他无聊之下点开工作室的公众号,随意浏览。

“知芝”的logo是枚被咬掉一小口的甜甜圈,而logo的下部,摆着蔡仁伟那首被广为流传的可爱小诗。

——生活有时会出现一个大洞,我们可以只看甜的部分。

轻勾嘴角,冯殊推门,迎着灿烂暖阳下了车。

路过一家中式快餐连锁,他走出几米远,想了想,又折回去买了份虾仁煎包,拿两层牛皮纸袋仔细装好。

冯殊在大厅被保安客气地拦了下来。

对方说,想进电梯,必须联系楼上的住户。他正准备打电话给夏知蔷,有人推开电梯间的玻璃门出了来。

都是惯于深藏不露的角色,看见对方,两人除了同时顿住动作,没放出太多意外或敌意在面上,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季临渊先松了松绷紧的唇角。将门拉开些,他侧身让出条路,表面客气:

“需不需要我带你上去?”

“我会自己联系她。”

季临渊挑眉:“你没有这个吗?”他扬了扬手里的门禁卡,“有了它会方便很多。知知应该也给你一个的,可能是没多的了。”

面对这不怀好意的挑衅,冯殊没流露出半分被激怒的神情。

“季先生的记性似乎不太好。我上回说得很清楚,你要是再来不该来的地方……”他拳头攒得很紧,面上一派风光霁月,不听内容,会以为他是在跟人谈论天气如何,“见一次,我打一次。”

季临渊额角抽了抽,眉骨上留下的疤痕跟着动了几下:“上次是个例外。真想再练练,我随时奉陪。”

“不必。”

“怕了?还是说,冯医生舍不得弄伤自己这双金贵的手?”

冯殊笑笑:“不是怕,只是你不配让我搭上这双手。”

他站得笔挺,眉眼间书生气很足,话里暗流汹涌:“就算怕,我也是怕夏知蔷为难。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真闹出点什么,她会难做,我也舍不得看她这样。有些事你可以毫不顾忌、随心而为,我不可以。”

“冯医生口才很好。”季临渊分毫不让,“你口口声声为她着想,可是,放任妻子通宵工作、劳累整夜的男人,话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冯殊淡淡瞥了他一眼:“以季先生的为人,想来已经把我的家底查得透透的了。就算我太太不工作,我也养得起她。这点你应该了解。”

对方不答,算是默认了。

他继续:“可惜,你貌似不太了解这个妹妹。比起廉价的心疼和武断的干涉,她最需要的是支持和理解。这是我们夫妻之间达成的共识,外人不明白不理解,也正常。”

话让人说尽,没有立场更没有道理的季临渊一时词穷,只是面上依旧瞧不出半点端倪、

他不慌不忙走到门外。

冯殊这才看见,季临渊手中还提着个极眼熟的绿色饭盒。

心脏猛地一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就听对方说:

“知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好。以前总能吃到,还不觉得,隔了段时间再尝,居然品出些新意来。冯医生很有口福。”

他与他擦肩而过:“既然取到了东西,我也不多留了,再——”

骤不及防地,冯殊猛然侧身,一把揪住了季临渊的领子,将人生生截在了半路上。

季临渊反应过来,挣了两下,发现对方的怒意大到不可思议,眼底残存的斯文已尽数被盛怒替换,手背青筋亦是根根可见,他完全甩不脱。

势均力敌的两人僵持在大厅里。

偶有人经过,要么绕开,要么站得远远地围观几秒,也有上了年纪的喊来保安,让问问情况,别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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