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1 / 2)
一路上,陵光君如故地重游一般,不停的给大家介绍着沿途的风光和风土人情。
“我跟你们说啊,十八年前,我孤身前往西原,那时候的的南谷还没这条件,我一人一骑深入大漠,餐风露宿,晚上还有群狼窥视,那叫个惊心动魄啊... ...”明却口若悬河说起自己当年顾勇事迹,听得一众弟子两眼发光。
“宗主,您就是那时候夺了法谈会魁首吗?”捧场弟子上线。
“嗯,就是那一次,你们不知道西原人彪悍,我手持长弓深入迷阵,大战三天三夜,将那些人杀得稀里哗啦,呼天喊地,屁滚尿流。”
南昱靠在树边忍住了笑,极大限度的给了自己师父面子。他说的这些经历也不知真假,不过拿了头名倒是众所周知,过程就由着你怎么高兴怎么说吧。
南昱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风之夕,后者脸上毫无波澜。
小憩过后,车马继续上路,明却有点意犹未尽想继续找人攀谈,一猫身钻进了风之夕的马车。
南昱见状蓦地一愣,自己的马车不坐,干嘛又要去跟浣溪君挤啊!
他与风之夕现在的关系已不同往常,护食的心态油然而生,哪怕这个人是明却也不例外,总之再也见不得有人与风之夕亲近。
“师兄去西原,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风之夕知道明长途跋涉绝不是为了去看个热闹。
“嗯。”明却一改刚才的意气风发,皱眉道:“我还是想去找找看。”
“若是找到呢,你打算如何与明朗说?”
明却一愣,目光渐沉,须臾,抬头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和他说?”
“你自己决定。”风之夕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过若是我的话,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另有家人,感觉不定会好。”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可不说,心里又觉得不对,隐瞒着他的身世,如果有一天我嗝屁了,他岂不是永远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万一他真的还有亲人在世呢!”
风之夕沉默了,这个秘密,他被迫与明却一起背负了二十年,尽管自己比明朗只是大了两岁,可在情感上,他始终把自己当着了一个长辈,或者说是兄长,十六岁进入南谷,明朗那时候十四岁,就跟在自己身边,一晃六年了。
陵光君明却的孤勇事迹并非虚言,在荒漠中遇到狼群也是真事,不仅是真事,还成为了当年的一个奇闻,就是南谷前来参加法谈会的弟子明却,身上背着一个两岁的婴孩。
那一年十七岁的明却深入西原,在一个被狼群围攻的商队里,救下了一个孩子。
回到南谷后,明却只说这是自己在外面一夜风流后留下的儿子,取名明朗。
“明朗大了,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真相,之夕,这事一直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若不和你说,我要憋坏的。”明却道。
风之夕点头:“我知道,你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相信明朗会明白。”
明却眼里冒出光芒,欣慰的看了风之夕一眼:“还是你懂我,不是,我说你也就二十出头,我咋感觉你老气横秋的呢!”
风之夕一笑:“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他是感觉到了,以前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小时候受召一的影响,言行举止有意无意会去模仿,明却长了自己一大截,和这些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而不自知。直到这两年才学会做一些适龄的事,可以不一本正经,可以玩闹和冲动,可以任由那一腔热血畅涌,这些是外面骑在马上的那位英俊少年教会他的。
“还有一事,西原现在巫术盛行,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那不入流的法术放到法谈会上,你让南昱当心着点。”明却正色道。
“嗯,我会留意的。”风之夕点头。
“我们此去要经过甘宁关,据说那边形势有些紧张,西月国和天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边卯起来了,宗门不染世事,能避就避开吧。”
风之夕点头默认。
突然一阵风吹进来,车帘从外面掀开,马上的英俊少年探头进来。
“唉!你这小子,车走着呢,你跳上来多危险啊!”陵光君责怪道。
南昱是实在忍不住了,陵光君与风之夕独处了这么久,他在前面的马上坐立不安,索性放慢速度与马车并行,一跃身上了马车,挤了进来。
“就是犯困,想借师叔的地方打个盹。”南昱往风之夕身边爬了过去。
“没样子!”明却笑道。
风之夕看了南昱一眼,也没说话,只是往旁边移了移,给他留出了个位置。南昱坐过去靠在车壁上,离风之夕右肩一尺之隔:“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说罢将眼眯上了。
此人突然进来,打乱了陵光君说话的节奏,一时半会想不起自己说到哪里了,索性也不想了:“对了之夕,你可认识什么端庄的女子,明朗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给他张罗张罗。对了,你也该打算了。”
南昱身子一歪,差点没靠住。
风之夕却意外的淡定:“我觉得明朗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说李陶童啊!”明却显然是知道的:“不行不行,那姑娘太野了,我怕明朗吃亏。”
南昱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表情没有笑出来,眯眼见风之夕的袖子放在自己身边,将手缓缓移了过去。
“李陶童性格直率,我倒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风之夕道,忽然一惊,往旁边看了一眼,此刻的南昱正闭着眼睛,而自己广袖中手指被他握住了。
风之夕缩了一下却没有挣脱,明却在对面,自己动作太大会引起他的注意,只好任由南昱抓着手,心跳却开始加速。
明却浑然不知,念叨着李陶童直摇头,对那个一天到晚嚷着要喝酒,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女子很不满意,自己脑补了许多画面后一哆嗦:“哎呀,不行,不般配,不般配。”
风之夕心猿意马的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呢,之夕,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明却问道。
“我... ...”风之夕广袖中南昱手指已经抚上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抓了一下:“我没有。”
南昱指头正一个个的分开他的指间,接着便是十指相扣,紧紧的握住,掌心传来一阵炙热。
“我看那李陶童对你有点意思啊,不行!”明却自说自话一般:“她配不上你。”
南昱的手指在风之夕的手背上抓了一下。
风之夕没有说话,明却的鸳鸯谱点来点去毫无章法,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和明却聊天。
袖中的手被南昱紧紧握住,明却越说越离谱,张罗着要为风之夕择一门亲事时,南昱的手骤然握紧,风之夕余光看了他一眼,南昱右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闭着眼的就跟睡着了一般,只是感觉他的手心越来越热,风之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时,见他嘴唇微微的有些弧起。
风之夕担心明却看出什么端倪,心里恶寒着,却又不能动弹,身体有些僵了。
南昱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亲近甚是享受,握着风之夕的掌心有些微微出汗,揉捏着他的紧张和不安,感觉刺激又兴奋。有那么一刻他想一掀袖子将两只紧握的手置于明却的面前,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告诉他风之夕已经有主了,你就别操那个闲心了,这个人今后由我负责了。
明却那知道眼皮底下藏着的缠绵,从老父亲的担忧中走了出来,一撩窗帘:“到前面的小镇安置吧,明日出关后,就要进入大漠了,我得让明朗多补给些东西,之夕你一会也去镇子里逛逛吧,看有什么需要带的,进了荒原就不方便买了。”
“好!”风之夕长舒一口气,趁机调整了一下坐姿,装睡的人扣得很紧,手没有拽开。
很快车架驶入了一个叫白沙的小镇,比起南谷和其他地方,此地可以用荒芜来形容,举目看不见几处绿色,行人着装也甚是简朴,比起京城那些锦衣华服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灰头土脸。
“到了。”陵光君率先迈步出了车帘,回头一看:“你们不下车吗?”
风之夕起身顺势将手挣脱:“下车吧!”
南昱笑望了他一眼,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却没有站起来。
“你不下来?”风之夕奇怪的看着他。
“我坐一会儿。”南昱盯着他的眼神有些炙热。
风之夕一皱眉,没有理他,自己下了车入了下榻的客栈,擦了擦手心的汗,还是忍不住频频的往外看。
过了许久,才见南昱从外面进来,经过风之夕身边时,突然凑近耳旁道:“我刚才,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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