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赎了暴戾太子 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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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层,舒沅在册子上写了姓名,正欲离去,想到赵玉堂那孤僻性子,未必跟此处仆役相熟,便留了句话,让他们留意,三楼还有一人,莫要将人锁在里头。

赵玉堂下楼正是落锁的时候,柜后尚在整理的管事便笑吟吟地将舒沅留的话说给他听,还打趣:“赵公子才情出众,以书为友倒没什么,要是在书柜之间睡上一晚,翌日看书,怕是也要觉得这友人面目可憎。”

这事过后,舒沅若在学宿附近遇上赵玉堂,他也能和气地问声好,不再闪闪躲躲。

舒煜这大半年忙得脚不沾地,舒沅往西疆送去了数封信件诉说自己的境况,舒煜却是无暇顾及。好在舒沅很体贴地将哥哥的近况也写了进去,不至于让父亲母亲担忧这双儿女。

舒煜好不容易得了几日空闲,想带妹妹去游玩一番,却找不到舒沅得闲的时候。

舒煜找春桃到书房来,问过舒沅的事后,又问起裴见瑾这人。

舒煜相信妹妹识人眼光,但作为兄长,始终是不放心的。舒煜着人问过谢老先生,还是要问过跟在身边的春桃才稳妥。

春桃将舒沅的变化看在眼中,当即委婉又恳切地将裴见瑾夸了一番。

舒煜嗯了一声,只道:“若银子不够花,只管找长风。”

舒沅知道后,拨了拨珠帘,唇角微微翘起:“只他一个我还是养得起的。嗯,大概现在有十个他我也能养好的。哥哥的钱还是留着给我娶嫂子吧。”

春桃呀了一声:“就有裴六公子一个,姑娘便又是爬山,又是念书,多来几个怎么应付得过来。”

舒沅抿了抿唇,心想,她那可不是应付,是在小心讨好他呢。

翌日,舒沅先去买了两包酸梅,不疾不徐地往观月轩行去。

才到店外,里头步出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厮,怀抱画卷,挪动都有些艰难,舒沅侧身给他让路。

错身时,舒沅看他眼熟,正是柳先生跟前伺候的人,便往小厮怀中的画卷看去,随口问:“你是往哪送去?”

小厮答道:“有赵府的,也有池家小姐的。舒小姐要找柳先生么,先生方才回住处了。您有什么事,留句话便是。小的有事,先去忙了。”

画卷上的绸带颜色各异,其中有三个竟然打了两个结。大约是为了容易分辨。舒沅瞧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抬眼看去,裴见瑾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送画的小厮与裴见瑾擦身而过,躲避时退了一步,撞上了路旁摊位,小厮身子歪斜,抵在摆放货物的木板上才稳住身形,怀中的画卷却掉下一个,系得松松的绸带也散了开。

裴见瑾动作敏捷地将其接住,细致地卷好,放到小厮怀中。

小厮受了惊吓,脸色涨红,不住地道谢。

待裴见瑾走近,舒沅还看着那小厮的背影,疑惑道:“往日我让柳先生作画,他总说慢工出细活,我等两三个月未必能等到呢。怎么给别人的画会有这般多?”

舒沅叹了口气:“诗文画作,都是在心有所感时才能有得意的作品。我的要求,真的很难为人么。”

裴见瑾念起方才所见,唇角微微牵起:“若有实物,对柳先生而言,照着画并不难。你多有巧思,柳先生自要用心才能让你满意。”

在观月轩买齐了东西,舒沅记挂着柳先生,便找了人问:“柳先生提早回去,可是身体有不适?”

近日衣衫愈厚,再怎么添衣裳静坐着都觉得冷。柳先生向来仔细,早年艰难,怕炭火燎了画卷,非得落雪后才烧炭取暖,这习惯存续到今日,冬日临近便容易生病。

柳先生从不是敷衍懒惰的人。一大早便回去歇着,那多半是不大舒服。

“柳先生好着呢,没什么其他毛病。就是这两天吃不下饭,精神不佳。”

舒沅问:“是客人要得急,累坏了?”

那人顿了顿,才道:“柳先生最近不忙,有小姐您关照着,还有其他几位老主顾,柳先生不常接其他人的活……欸,小姐您一说,倒让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另一位先生被请到城外去,在那里住了好几日,柳先生去找过他一次。兴许是路上风大,一时受了凉,才吃不下东西。”

舒沅同柳先生来往多年,闻言不免有些担忧,当即道:“吃不下东西可不能疏忽,若有其他毛病,寻常大夫诊断不出也是常有的事。晚些时候我让相熟的大夫去看看他。”

“小姐费心了。”掌柜笑吟吟地道谢。

裴见瑾在旁侧等候,没有出声。

那画上的东西若出现在眼前,柳先生这样的人难免觉得恶心。大夫是医不好的,只能等过些日子,逐渐淡忘便好了。

裴见瑾一时不察,舒沅走到他面前,塞了一包酸梅到他手中。

柳先生的事给舒沅提了个醒。进璋书院离医馆药铺都有些距离,若裴见瑾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不好找大夫诊治。

舒沅轻声道:“倘使你有什么不舒服,要尽早告诉我。京城里的大夫,我都很熟悉的。”

养病养了这么些年,舒沅在求医问药上头颇有心得,京中稍有名气的大夫她差不多都知道。

裴见瑾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而他心中却是想,若他有何不妥,最好是要拖着捱着,成了棘手的病症才让她知晓。她才会乖乖地守着他,不去看别人。

这十来年,千日如一日,裴见瑾此时回忆过去,只能想起那些令人厌恶的面庞。想要她多看自己几眼,是他心底滋生出的头一种渴望。

她待他体贴至此,他唯一想要的东西,终有一日要握于掌中。只需要她再偏心一些,多多心疼他就好。

那日赵逸派来的粗使仆役已经知晓哪间才是他的住处。裴见瑾勾了勾唇角。

但愿那人和赵逸都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千万要记得他的住所才好,在教训赵玉堂的时候不要将他落下。

和赵玉堂相比,他分明才是更需要她关切照顾的那一个。除了她,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他在意他。

舒沅丝毫不知裴见瑾所想,在等马车的时候也偏过头甜甜软软地跟裴见瑾说话,微微仰起头看他。

朔风渐起,舒沅怕冷,在寒风中颤了颤,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纤弱。在她踩凳上车时,裴见瑾轻轻托住她的手臂,见她进了马车才退开。

马车上比外头暖和,舒沅坐好,撩开窗幔,能看到裴见瑾的侧脸。他还在道旁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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