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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后来不得不在给他们的茶里面加了凝神定心的药草,看江易脸色好多了之后,才把徐巧巧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巧巧不怕,坏人进不来的,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两个的,说起来……我还没检查你们昨天的功课呢……」
若是让苗临知道,他在外头拼杀的时候,徐安正在给两个孩子检查作业,也不知道他心里做何感想。
恶人谷联军显然有备而来,很快地便破了凤鸣谷的入口大门衝进谷里来,苗临不想轻易暴露绝跡泽下的祕密,便只能驱使虫蛊绞杀着如同浪潮涌来的敌人。
他的身边还有着一群为数不多的衷心侍卫,但更多的是以为大势已去便临阵倒戈或者乾脆就是别的势力塞到他手底下的暗桩。
苗临且战且退,直到镇守在凤鸣堡前,堡前的那块空地下埋着的毒将蛊尸已经全被他激活了,半腐的身子在笛声的驱使下狠狠地在红海般地人群中撕开一条口子。
突然,却有一枚包裹着纸籤的石子迎面而来,他掐断笛音反手接住,匆匆扫过一眼后,便从堡门旁的塔楼跳了下来,一个化蝶穿越过纠缠在一起的恶人与尸奴,扬手一记百足拍向了一个正举着砍刀擒盾与侍卫拼杀,明显看出来是个小队长的玄甲男子。
那人苗临并不识得,一条刀疤分开了那张称得上是冷俊的容貌,苗临的百足拍在了盾上让他退了一步。
男人一个盾猛砸开与他纠缠着的敌人,一回头,有着妖艳紫瞳的凤鸣堡主已欺至他的身前,千丝刁鑽地绕过他左臂上的玄铁大盾直接抽在了他持刀的右腕上。
「怎么,杨箏居然捨得派你过来我这儿送死?」苗临勾出一笑,一边压着他打,一边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与他交流。
燕魈虽然没有带着面具,还刻意换过了武器跟衣裳,但苗临还是从他的武功路数瞧出了端倪。
燕魈显然并不擅长说笑,冷着一张脸忠实地传达杨箏的话:「大人曾言,陆玦一死,这世上便再无人能为你保驾筹划。」
苗临的武功之高确实出于他的意料之外,若非对方刻意手下留情,他怕是早就败了,焉能与他有来有往的对招?燕魈佯装不敌,且战且退地把苗临从战场中央带开,确定无人注意到自己才又继续开口:「大人所言,此回极道魔尊们联合出兵,捉拿奸细可以是假,要拉你下马必然是真,这些年来你得罪了太多的人,一直都是陆玦在内谷里运用权势帮你压制着,如今他既已身去,饶是大人再怎么隻手遮天,怕也是无法替你摆平此劫。」
「杨箏要我拱手让出『我亲手打下来的』凤鸣堡?」苗临唇弧微扬,冷眉一挑,刻意加重了语气。
「若你希望保全徐公子,恐怕您是不得不走。」燕魈将杨箏的话一字不漏地全盘託出。
如今这恶人谷里,想要苗临的命的人有一大堆,而真心追随他想保全他的,却有一部分是想杀徐安这个祸水的,苗临若想继续坐在凤鸣堡主这位置上,那么将来徐安的牺牲恐怕无法避免。
「杨箏以为,我凭什么信他?」苗临冷冷一笑,唇含笛畔,吹奏了爆发的短音,似有要下杀手的意思在。
但燕魈却仍旧是一脸悍不畏死的冷淡面容,只淡淡地吐了几个词句:「浩气盟正隐堂,辅道天丞。」
他没有指名,但苗临还是听明白了,杨箏知道苗燕的存在——他极力隐瞒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把柄也不为过。
他一瞬间迸发出无限的杀意,巨大的蛇影将燕魈捲了进去,蛊笛划出虚影,一转眼锋利的尖端便抵住重甲男人的额穴上,压低了嗓子问:「杨箏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杨箏想帮他,苗临是姑且信了,但苗临不解的是,扶风郡守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不让对手抓住任何一点把柄,如今对方甘冒着与大势为敌的风险来帮他,图的是什么?
燕魈似乎不意外苗临会有此一问,做出了被制伏住的模样,却是咬在苗临的耳边说话:「大人说,他还你当年一命之情之馀,还要讨你一份人情。」
「……成交!」
紫眸微瞇,苗临反手将刚刚燕魈掷给他的石子塞进他的衣领里,一个百足拍在了男人的玄甲之上,足下轻盈点地,迎风回浪避开了恶人谷军要来救燕魈的诸多兵器,一个化蝶后踩着云体风身的轻功身法闪身上了凤鸣堡的城楼,随即又翻身隐没在城墙之后。
本来有人想同他一样翻墙而入,却不想到一阵笛响之后,原本紧闭的大门突开,比蛊尸毒将更加灵活的蛊奴傀兵从凤鸣堡内一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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