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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道家清圣之地,倒是可以放心……段铭承微一颔首,停了一息才又道:“今日之事,本王多有连累姑娘之处。”

“不……”纪清歌想矢口否认,段铭承却不等她说完,自顾接了下去。

“姑娘回转灵犀观后当可安心度日,姑娘襄助擒敌一事,本王会据实上奏,朝廷当会有所奖赏。”他看着纪清歌微微一笑:“有了朝廷表彰,日后即便是地方官员,当也不敢无故为难姑娘才是。”

纪清歌心头蓦然一暖,她亲生父亲都视她如仇寇,而一个身居高位的天潢贵胄却会因一面之缘担心她今后过得不好受人欺凌。

面对纪正则时她冷静自持,而此时此刻,这一语入耳,却叫她陡然觉得满心都是委屈,忍了片刻才低声道:“民女谢过王爷慈心。”

段铭承只嗯了一声,直到目送着纪清歌进了客栈,这才带着手下飞羽卫准备回他们自己的落脚之处,只是这一路上,都有几分心不在焉,脑中不断想着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有异。

他这副神情落入跟随他已久的飞羽卫们眼中,彼此都是你一眼我一眼的挤眉弄眼,也是今日淮安城不开城门,昨夜一场骚乱之后至今街上都没几个人,也才让这些平时一个个正经得不行的侍卫们暂时放松一下。

眼光还没飞几下,就被点了名。

“欧阳——”

正悄悄冲着同僚笑嘻嘻使眼色的娃娃脸欧阳顿时一个激灵。

“叫你跟去澄清事端,不是叫你去旁观看戏。”

段铭承音色寒沁沁的,听得欧阳整个人都凉了——“回京之后去兑组刷三个月马厩。”

第38章 唐突

纪清歌一夜神经紧绷,入了客栈略作梳洗之后本该稍作休息,但她却翻来覆去都合不上眼,辗转反侧了片刻之后索性起身重又开了那只木匣,细细的翻看起亡母的遗物来。

遗物统共就两件,那件原本火红的嫁衣已经褪色,长期放置更是到处褶皱,纪清歌将它轻轻抖开,这才注意到这件嫁衣竟然十分朴素。

纪家富贵逼人,但她母亲的这件嫁衣也不过就是普通绸缎,虽然也有金线绣的富贵并蒂莲和鸳鸯,但绣工却并不十分出众,看上去竟似是市售的成衣,纪清歌不由心生疑惑。

女子出嫁乃是一生中的头等大事,凡是已经议亲待嫁的姑娘,哪个不是精心准备嫁衣?时下女子中罕有不会女红的,嫁衣是每一个姑娘一辈子最精心之作。就连纪文雪那样骄纵刁蛮的性子,如今都天天催着针线上人设计绣样给她过目,恨不得百般挑剔,而眼前的这件,却是普普通通毫无出彩的地方。

纪家当年娶亲,难不成竟是因陋就简的?

纪清歌心中狐疑不止。

之前纪正则还口口声声并无陪嫁,这一点上,纪清歌倒是觉得她那父亲或许没有说谎。

与那些靠着妻子嫁妆发家的破落户不同,纪家豪富的名声早就传了数代,从来就不差钱,范不着为了些许嫁妆斤斤计较,更何况今日是有靖王亲自过问,纪正则有几个胆子?为了些许纪家并不缺的银钱财物就敢欺上?

所以,纪正则的说辞极大可能是真的。

那她娘亲究竟是何种身份?因何会嫁去纪家成了宗妇?这样减薄的嫁衣,又无陪嫁,难不成就是光身一人进的纪家门?纪清歌就算两世为人她都想不出究竟,也是直到此时她才十分懊恼——

——怎么没想起来把底细都问个明白呢?有靖王压阵,想来她那父亲也不敢不说吧?可惜了……

懊恼了一时,便又伸手拿起那柄短剑。

同那件嫁衣一样,短剑搁置久了,也已显得古旧,缺了精心养护,鱼皮鞘都开裂了好几处,入手却很沉实。

纪清歌连鞘在手中掂了掂,唰的一声抽出了剑身。

一道银光陡然跃出,雪亮的剑身锻铸工艺极佳,并未随着时光流逝有所锈蚀,执在手中如同一泓秋水也似,就连纪清歌都惊讶了一瞬,心中先是赞了一声,再定睛细瞧,却又有些惋惜。

这短剑长度正合女子使用,剑身铸造得却只有普通刀剑的一半宽度,所以整体比例入眼极为舒适,可却就在那细而银亮的剑身上,却有着数处瑕疵。

剑身两侧平面各有深浅不一的划痕纵横交错,而刃口上甚至有两三处不知斩到了什么坚硬之物后崩出的小豁口。

可惜!

若是完好的话,它当是一柄神兵才是。

不,虽然品相已残,它也依然是一柄神兵。

而且从它这样的使用程度上可以看出,它绝非仅仅是拿来赏玩的物件。

尽管如今已经是个残品,但靠近细看的时候,肌肤依然可以感受到由剑身散发的凛寒霜气。

……所以,她娘亲莫不是个江湖侠女?

纪清歌想了许久也没什么头绪,毕竟遗物就这两件,信息少得可怜,胡乱猜测也无法印证,直到客栈小二敲门送午膳才让她回神。

用过午膳,又去街上寻了家成衣铺子买了身衣裳,换下身上那件沾了血的褙子,才刚想瞌会眼,房门却又一次被人轻声扣响。

“是你?”纪清歌望着站在门外一脸憔悴的宁佑安,心中惊讶一闪而逝,随即就淡漠了神色:“宁公子何事?”

宁佑安有些怔怔的呆立在门口,见她应了门,心中原本想好的说辞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直到纪清歌等了一息,见他无语,便道:“若是无事……”

“纪家妹妹。”眼见纪清歌作势想要逐客,宁佑安才终于脱口而出:“你……你……可无恙?”

“无恙。”人家好声询问,纪清歌便答了一句,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交领上襦,领口略高,掩住了她脖颈上的伤痕,除了面色因为彻夜未眠有些少了血色之外,通身上下看不出什么。

一句答完,宁佑安又愣愣的呆住,纪清歌皱了眉:“宁公子,可还有他事?”

宁佑安先前在纪家宅子里冷不防听了一句‘换亲’之后,心中就乱成了一团麻,后来靖王现身,他都没反应过来,不过是呆愣愣跟着众人跪拜,直到人都走没影了他还没起身,还是他爹宁博裕把他拽起来的。

原本想问他父亲因何要偷换他和纪家大小姐的亲事,然而才刚话音出口,就被宁博裕一声暴喝给骂了回来,心中又是迷惘又是纷乱,趁着纪家乱成一团,他索性一个人悄悄溜了出来,连个小厮都没带。

一开始是不知该向何处寻人,先跑去了最近的城门,结果到了才得知今日不开城,心中不由一喜——不开城,那……纪家妹妹应该就也是没出城才对。

这般想着,宁佑安竟是独自一人,将城中大小客栈,一家一家的寻了过来,靠着双腿足足走了一个上午加上中午,午饭都没吃,他也并不觉得腹中饥饿,直寻到这一家客栈,向小二问了是有这样一位姑娘住店,便急急的跑上来叩了门。

但真等他亲眼见到了纪清歌,他却猛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怔了许久,直到纪清歌生疏冷淡的又要关门,他才终于冲口而出:“纪家妹妹,我……换亲一事我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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