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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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号里如果来新犯人,按规矩是要在门口脱光衣服检查危险品的,这是惯例。虽然我到五班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见过两次这样的例行检查:一次是我,一次是吴二柱。

这次新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反应有些迟缓的人,岁数大概在五十多岁左右,体态臃肿,动作笨拙。脱光衣服后,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因为无法摆脱重力而软软的垂下来。李红军咒骂了一句:“球娃子,你到底是人还是猪,长这么肥!”正待仔细检查他的衣服,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居然扶了扶早已被门口安检室保管的“空气眼镜”,用浓重的南方普通话说:“小同志,请不要说粗话嘛!,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

顿时,监仓里一片爆笑,连押送他进来的张队都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李红军被这老头子弄的一愣,随即摇头道:“操,我到石铺山一年多了,你这样的的怪货第一次见到!一会儿就让你看看咱俩到底谁年长。”

安全检查完毕,老头子光着身子被李红军踢进了监仓。门锁上后,老头子顿时开始慌张起来,显然,他知道这个地方意味如果没有管教看管就会着什么。胡磊盘腿坐在铺上,看了看这个长得非常具有喜感的老头子,探头问:“叫什么名字?”

“何顺。”老头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什么案子?”

“盗窃。”

“哦”,胡磊点了支烟,“偷什么了?”

“钢材……”

“算了多少价值?”

“不知道,”老头子迷茫的看了看胡磊,“我听他们说大概十七万。”

“何顺?”我一愣,指指他问:“你是不是福建来的?”老头子点点头。我又问:“你是不是在西河口那边那个贸易公司偷的?”

“是。”何顺点头承认。

胡磊看看我:“怎么了?你知道他?”我点点头:“我进来之前看过一张报纸,上面写的就是他的案子。他这个还不是简单的盗窃,弄不好得死刑了。”

李红军一听,当即冲着何顺一记飞脚:“日你先人的,都上报纸了,还说假话是不是?”何顺赶紧摆手:“是我还没说完啊,同志,你不要打人,听我慢慢说啊!”

“不用你说了,小虎子你说!”胡磊扔给我一只白沙。

我接过烟,谢过之后说:“是这样的,前几天我进来之前看了一张报纸,上面写着一个福建的,叫何顺的人盯上了西河口一家贸易公司的钢材。但是那些钢材有一百八十多吨,他一个人偷肯定偷不走,所以他就雇了一台吊车,四辆卡车,又雇了几个民工去拉。正好赶上这家公司的老板出去谈业务去了,他就和公司的其他人说自己是老板的朋友,是老板让他来拉钢材的。刚开始他们自己的员工并没有发现,甚至车都开出厂门了都没有人知道这是偷东西。他马上就要走的时候,那个公司的女财务说你把东西拿走了,你得签个条子。结果何顺就在财务室见色起意,把财务给打昏强奸了,到最后还是穿裤子的时候才被其他人发现抓住的。我前几天看报纸的时候还说这人胆子也太大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见了真人。”

“强奸啊!”潘子一下跳了起来,“咱可有日子没见着强奸了!”

胡磊点点头:“嗯,做的够凶的!何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何顺点点头,又仓皇的摇摇头:“那个女的愿意的……”

“放屁!”胡磊把烟头砸在何顺的身上“愿意的你还打晕她?背着牛头你还不认账,你嘴是铁打的?”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事儿说出来怪丢人的……”

“哈哈哈……”监仓里再度大笑起来,胡磊笑着看了看潘子:“潘子,先给洗澡。晚上让他走走强奸的流程,看看他嘴还硬不硬!”

在看守所中,强奸犯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接下来就是盗窃。何顺集合了两种最被人鄙视的罪名于一身,当然无法躲避该走的“流程。”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胡磊并没有让人动手打他。

“这老骨头,几下就散架了,打死怎么办?”胡磊看着摩拳擦掌的李红军和潘子说,“你们审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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