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可悔(1 / 2)
“好。”
宇文修则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我先着人去清理一下这里的尸体。”
陶然点点头,看到了这些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陶然的心中一时之间涌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感触。
等看着宇文修开始逐渐的忙碌着这些尸体的事情,陶然这才挑拣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打坐起来,开始念诵大悲咒。
这一次陶然入定的时间很短暂,须臾的时间,几乎是陶然的心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再度又笼罩上了一层金芒,这一层金芒之中的陶然显得格外的醒目。
随着陶然唇瓣的蠕动,无数的金色字符脱口而出,开始无声的浮动上了那乌云所在的地方,底下一层的透明的冤魂开始躁动不安的剧烈起伏起来。
随着这一层金色字符变得越来越多,那些半透明的黑色的冤魂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小。
陶然虽然是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似乎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
能够看到无数的冤魂正在金色字符的压迫之下腾空而起,挣脱了那个巨大的乌云的钳制,魂体变得轻盈,恍如一只只透明的纸鸢,越飞越高,转眼就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再度朝着那“乌云”看过去,陶然却看到了那么多的密密麻麻的魂体,这些魂魄还维持着死之前的模样,有的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有的人身上插着无数的箭矢,有的人没有了胳膊,有得人被腰斩成了两端。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是化成了一滩滩的肉泥。
一眼看过去,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唯恐不够。
但是这些魂体因为脱离了妖兵的钳制,每个魂魄的眼睛之中都透露出了一种麻木和对生的期望。
这些魂体甚至到死的时候,都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如何死去的。
甚至有的人不认为自己死掉了,只是被什么怪物给钳制住了。
陶然看的十分不忍心,只能是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这些魂体,开始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大悲咒上面。
希冀自己的念诵能够给这些魂体减少一些罪孽和痛苦,来生投胎的时候,不会再承受今生这般的苦楚。
陶然这一次的超度用的时间是前所未有的长。
这些魂体和之前被困在了大槐树万人坑里的魂体又是不同。
这些魂体之上多数都是沾染了罪孽和鲜血。
在超度的时候,陶然甚至能够听到无数人灼热而无助的呼喊之声,哀嚎之声。
因为沾染了罪孽,所以这些魂体在听到了超度的念经的声音的时候,整个魂体都沸腾着难言的痛楚。
这种哀嚎似乎声声都在敲打着陶然的脑仁,陶然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些魂体的叫声折磨到了崩溃。
可是每次陶然抵达了崩溃的边缘,陶然的眼前便再度浮现出看到的钳制在“乌云”之上的密密麻麻的魂体。
这些魂体的眼睛之中透露出无辜的求助和希冀之色。
陶然不能轻易的放弃。
陶然可以放弃,可是一旦放弃的话,这些魂魄便要日日夜夜都要沉浸在罪孽和痛楚之中。
因为这一点点的信念,陶然一点点的坚持下来。
一层层的金色锋芒在陶然穿着红色轻纱的身体上晕染来来。
这般的陶然恍如是镀上了一层金芒,光芒耀可夺目。
镶翠没有帮着收拾那些尸体,就停留在陶然不远的地方看着陶然,这个瞬间,看着闭目不语的陶然,镶翠的心中陡然的升腾出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仿佛陶然随时都会羽化成仙飞升而去,丢下她独身一人。
镶翠想着想着,水眸之中便不由得生出了淡淡的泪光。
即为陶然高兴,又为自己失落。
这光芒刺的镶翠的眼睛之中再度的浮现出了泪光,只是不知晓这泪光之下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般的陶然是镶翠不曾见过的,这样的陶然也是这望京城驻守城门的兵卒们不曾看到过的。
已经有人惊诧的看着这一幕,“看那边的齐王妃!”
有人不经意的侧眸看过去,只见在那一片炫目到了极致的金光之中,一个身穿纱衣的女子,肌肤白净如雪,黛发如墨,眉目如画,正闭着眼睛专心的念诵着什么,而那唇边有一个一个的金色的字符腾空而上,朝着那城墙之上巨大的“乌云”聚拢而去。
“齐王妃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身上有层层的佛光!太好了,乱世出菩萨,这齐王妃定然是菩萨转世,来拯救咱们大晋国的百姓来了!”
说着,那个兵卒便冲着陶然的方向虔诚的跪拜了下来。
随着这个兵卒的动作,无数的兵卒放下了手中的兵戈,开始朝着陶然虔诚的跪拜起来。
一时之间这城楼之上,山呼菩萨!
陶然却是对这些外界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一心一意的度化起这诸多的冤魂来。
无数的冤魂随着金色字符的聚拢而腾空而起,彻底的解脱,脱离了这凡尘的万千红尘。
那乌云逐渐的变得颜色淡了不少,终于,乌云散尽,露出了那圆盘大小的月亮来。
月华如练,层层的披散而下,柔和的撒到了城楼之上,撒到了被碧血染尽的城门的土地之上。
也轻柔的撒在了陶然的身体之上。
陶然几乎是在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无数的潋滟风华在陶然的双眸之中敛尽。
“王妃,这冤魂已然是被您全然超度了。”
起身的时候,陶然发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变得轻盈了不少。
镶翠正说着话,陶然的身子却已然是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
红纱蹁跹,挽着无数红色轻纱的陶然就这般的腾空而起,仿佛就要飞升而去!
而在陶然那本来空无一物的额头之上,此刻已然是从肌肤之上透出了一朵清隽而清艳的红色莲花。
看到了这样的陶然,镶翠的心中生出了巨大的难过。
她惊慌的伸手过去,试图拉住陶然的身体。
可是素手甚至还不曾碰触到陶然的一片衣角,陶然的身子已然是轻飘飘的朝着空中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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