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去母亲(2 / 2)
师父发了火,“你嘴巴放干净点,一个破鞋你还牛什么?!”
那姑娘跳起了和师父对骂起来,她呆呆的坐在一旁,仿佛是整件事的局外人。
保卫科的人终于拉开了师父和那姑娘,她忽然说:“许中天已经离开了,他抛弃了我和我儿子。”
她是第一次当着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那姑娘还在插着腰,听了她的话愣了下,向她看去。她就那样任由那姑娘看,那姑娘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此事之后不了了之。但是他,成了厂子里风流段子的男主角。而她,成为那个最没心眼的傻女人了。
他就这样走出了她的生命,没人再见过他,他也再没回到这里来过。
渐渐,厂里的新人一批批的来,新鲜事一件件的发生,他的事被后来的新闻压倒盖过。他这个人,也渐渐被人淡忘。偶尔,有人看到她时,才会想起他来。只有她,记得他,记得他和她这一段婚姻。
弟弟阿毛是在放假时回来知道姐姐和姐夫的事,阿毛是等到娘出去买菜时,才对她说:“姐,以后你还有我和娘还有党生!”
一向少言寡语的阿毛说出一句话,就让她红了眼圈,不知是为有个周到的好弟弟而高兴,还是为了遇到一个不像样的男人而伤心。
当着娘的面,阿毛还是没提到他。娘似乎也听说了什么,但是娘从没和她提,也再不追问他。
一家人心照不宣的生活着,直到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那年是阿毛快大学毕业了,党生也已经快两岁。
大夫说娘是日积月累下来的病,娘说自己是老了不中用。她听着心疼,狠狠心把不足两岁的阿毛送到厂子里的托儿所去。
她中午回家给娘做饭,晚上还要接党生,日复一日,连停歇的时间都是有数的。
师父劝她,“不行就再找个人吧,总不能这样一直带着孩子过不是?”
“师父,我娘身体不好,我现在还不想考虑太多。”
师父拿她没法子,任由她去。
娘的身体还是不好,后来严重到住进了医院。娘是在医院里去世的,那时她正在上班。车间主任用大广播叫她,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了医院。
到医院仍然没见到娘的最后一面,她扑在娘曾经躺过的床上,哭得泣不成声。
娘有许多事都是清楚的,只是娘不忍说,愿意在她面前装糊涂。就像许中天的离开。
父亲是因为他而离世,娘是因为和她操劳而离世,父母要她这个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个女儿又给父母带来了什么?
操劳、死亡,还有无穷无尽的遗憾与失望。
她紧紧的拽住床单,像是拉住了娘的手。如果床单就是娘的手,该多好!如果床单是人生重新开启的握盘,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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